房门开了。
房间里并没有想像中的暗,反而灯火通明。
入门左手便是浴室,里面传来淅沥水声。
陈疆册半梦半醒间,被手机电话铃吵醒。接了个工作电话后,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他浑身不舒服,于是起身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他边擦头发边出来,走至客厅,脚步停住。
总统套房的沙发上,坐了个熟悉的人。
陈疆册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喝多了酒,产生幻觉。
他用擦头发的毛巾,擦了擦脸。
再看过去。
阮雾的目光抓住他的视线。
她的眼神浓稠的,像是烈酒般,灼烧着他的眼。
“对,你做梦了。”阮雾一本正经地说,“我出现在你的梦里了,陈疆册。”
陈疆册笑了出来,他撇开毛巾,走至沙发上,动作自然流畅地,把她抱在自己腿上。
“不是回家了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给你发了消息,你一直没回我。”阮雾捡起挂在沙发扶手上的毛巾,给他擦还在滴水的头发,她徐徐道,“你一个人睡觉,我不放心。”
“我怎么就一个人睡觉了?做梦的时候,有你陪着我睡。”
“万一你没梦到我呢?”
“那我真该死。”陈疆册喝醉酒后,嗓音拖腔带调的,带着有别于寻常的撩人意味,“居然做梦梦不到你,我身为你的男朋友,也太没有信念感了。”
阮雾好气又好笑:“信念感是用在这种事上的吗?”
陈疆册不急不缓:“除了不要脸地黏着你,我这辈子好像也没坚定地做过什么事。”
阮雾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她在擦他的头发,而他漫不经心地勾着手指,玩她的头发。
擦得差不多了,阮雾起身去拿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陈疆册的头发短,几分钟就吹干了。
等她放完吹风机回来,又被陈疆册搂在怀里。
陈疆册眼梢敛着戏谑的笑:“你爸妈怎么会同意放你出来找我?不对,是你爸居然会同意你大半夜地来酒店找我?”
未来岳父大人属实是女儿奴。
好几次,陈疆册去牵阮雾的手,阮震海背后好像长眼睛似的,一个眼刀恶狠狠地飞过来。陈疆册迫不得已,松开了握着阮雾的手。
阮雾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冷嘲热讽。
“……我偷跑出来的。”
陈疆册好一阵哑然:“……就这么想我?”
“没有。”阮雾面无表情,“天天见面,有什么想不想的,不想。”
陈疆册低啧了声,“小没良心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率先表明:“你男人我今天开了四个小时的车,又喝了那么多酒,属实是没精力伺候你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阮雾无语:“我不是你,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陈疆册笑意散漫,他捏了捏她的脸:“而且你知不知道——你短剧里有个大bug。”
话题转移的太快,阮雾有些跟不上,她一脸莫名:“什么bug?”
“男主喝多了和女主发生一夜情。”陈疆册老神在在的模样,像是真的在和她进行科普,“男的喝多了,其实是硬不起来的。”
随即,他拉过阮雾的手,一把按在了他的中心部位。
浴袍不知何时敞开,阮雾的手心毫无阻碍地触摸到柔软却又毛躁的部位。
即便已经感受过无数次,但她的脸还是隐隐作烫。
论脸皮厚,陈疆册还是略胜一筹。
阮雾强硬地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你那么较真,不应该看短剧,应该去看纪录片。而且陈疆册,你不许再看我的短剧了。”
陈疆册眉骨轻抬:“这是要求吗?”
阮雾挑眉:“这是命令。”
陈疆册笑:“好霸道,阮总也是霸道总裁了。”
阮雾恼羞成怒了:“闭嘴,不许说我剧本里的台词!”
陈疆册低头笑了声,他眼睑处有着倦态,也有着被酒精熏染的醉意。
阮雾突然之间心又软了,她闭了下眼睛,问他:“你今晚和我爸爸聊了什么?”
“聊了挺多的,记不太清了。”陈疆册糊弄的意味过于明显。
阮雾大半夜的跑过来,不是为了听他模棱两可的说辞的,她很少见的,如此耿耿于怀:“你是不是在这里买房了?陈疆册,你说实话,不许撒谎。”
那张脸啊,盈满了执着,也盈满了不忍心。
陈疆册捧着她的脸,浅啄了下她的唇,“你这要是掉眼泪,我可瞧不起你了。你一直以来,多冷血多绝情啊,为了这么点儿小事掉眼泪,绵绵不至于,不值得。”
他话里的重点,绝对不是嘲讽她冷血,而是在安慰她,真的不值得为这么桩小事感动。
阮雾说:“我没掉眼泪。”
陈疆册轻嗯了声,“其实我骗了你爸,房子我还没选好,毕竟是我们以后住的房子,得我们都满意才行。但我有看上几个楼盘,还不错,平层复式别墅,等到过完年,我们再过来选,你觉得怎么样?”
阮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你要放弃南城的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