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备忘录上写下,记得把家里有关陈疆册的东西都收起来,夜里回到家,却将其抛之脑后,洗完澡只想尽快睡觉。
陈疆册那阵子整个人都处于尤为郁闷的状态。
女朋友爸妈不知何时来南城,所以女朋友不让他留宿,也不去他那儿过夜了。
——“我怕我爸妈搞突袭。”
陈疆册每天就重复着,早起去她家接她上班,晚上再接她下班的假期生活。
每天起的比上班还早,睡的比下班还晚。
关键是,和阮雾相处的时间,只有公司和家的路上。
又一次晚上接她回家,陈疆册瞟向她,似笑非笑:“咱俩好好算一算,你怕你爸妈突然过来,所以国庆假期,咱俩就相敬如宾。等到国庆假期结束,你又跟他俩回家。嗯,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我看得到吃不着。”
阮雾安慰他:“我这段时间正好是生理期。”
“我和你在一块儿,又不是光为了那档子事儿。”陈疆册语气冷淡了下来,“单纯地抱着睡觉,不也挺好的?”
“真的吗?”阮雾不太信,他居然有这么纯情的时刻,“那我今晚陪你睡。”
“……”
陈疆册定定地看了她几秒,而后,嗤笑了声:“故意挑衅我来了?”
阮雾直白地承认:“我想看你坐怀不乱的样子。”
陈疆册唇角慢展:“行啊,又不是不行,我就怕你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万一你爸妈突袭呢?”
“我就说……”阮雾思考了下,“我在季司音家过夜。”
想找借口,总归是能找到的。
闻言,陈疆册嘴角扯起讽刺弧度:“我说不对你做什么,你就愿意和我过夜,还和你父母撒谎。阮雾,你老实和我说。”
话到这里顿住,阮雾对上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迷茫问:“说什么?”
“其实不是你爸妈要来南城,而是你在老家的相亲对像要来南城找你。”陈疆册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你怕和我过夜之后,身上有我的吻痕,你不好和你的相亲对像交代。”
“是、这、样、吧?”
“……”
阮雾直勾勾盯着他,忽地笑了出来:“陈疆册。”
“嗯。”
“要不你也来我公司写剧本吧。”
“行啊,你请得起我,我就来。”陈疆册像是认真的,跟面试的员工似的,一板一眼地说着自己的学历、专业,“我是牛津大学经济学专业和哲学专业双学位硕士毕业,你打算给我开多少工资?”
阮雾也配合着他,一本正经地问:“你的理想薪资是多少?”
陈疆册斜眸游睇,眼尾溢出的笑,透着漫不经心的痞气。
“我没有理想薪资,就想着——”他嘴角勾起放浪形骸的恶劣弧度,缓缓道,“让你们公司老板,潜规则我一晚。阮总,你觉得怎么样?”
恰好是路口,红灯停。
陈疆册凑近阮雾,他是洗完澡来接她的,没有做任何造型。额前碎发妥帖地垂着,眼睫低敛着,漆黑的瞳仁,渗透着男人独有的禁忌色泽。像是某种暗示,也像是在刻意勾引。
不论起初的话题有多正经,他都能引诱开来。
而阮雾,本身并不排斥情事,甚至相反,她挺热衷的。
热衷的点在于,陈疆册永远先注重她的感受,把她伺候舒服了,再想着自己。她很享受在他怀里,呼吸错落,潮热与逼压的欲生欲死。
脑海里,霎时浮现出画面来。
阮雾喉咙发哑,尤为正派的回答:“我不搞潜规则。”
“……”
话音落下,远处的信号灯由红变绿,身后等待的车,响起催促的喇叭声。陈疆册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埋怨,他回到驾驶座,踩下油门。
随后。
又听见她说:“我只和男朋友睡觉。”
陈疆册低声笑了出来。
这晚他俩罕见地,什么都没做。
原因在于,这段时间本来就是阮雾的生理期,推迟几天,或者提早几天,是常态。这次,恰好是提早了几天。
陈疆册倒没说什么,待她从洗手间出来,他把她抱在怀里:“肚子疼吗?”
阮雾闻到他身上的清冽气息,闷声道:“对不起。”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陈疆册不知从哪儿找来个热水袋,放在她肚子上,他似是想起什么,笑了出来,“记得咱俩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吗?”
记忆随之被带回许久之前。
当时做的时候没什么,回忆起来反倒有些难以启齿了。
她那时候胆子是真挺大的,和他认识才几天,就睡在了一张床上。她居然也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不怕他把自己吃干抹净。
“我当时就觉得,这姑娘睡眠质量未免也太好了些。”陈疆册笑声沉沉,“我洗了四次冷水澡,都没把你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