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里。
车后座果然有一只购物袋。
陈疆册拿过整个袋子,白色的购物袋里,只有一盒藿香正气水。
阮雾稍愣了下,“套呢?”
说完,她察觉到自己这话,好像透着一种,特别饥渴,特别迫不及待要和他做的感觉。
陈疆册拆藿香正气水的动作都顿住,他抬眸,似笑非笑地瞥向她。
阮雾抿唇,解释:“……不是,你不是去买套的吗,怎么袋子里,只有藿香正气水?”
“药店里只有小号的,你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只用最大号的。”陈疆册眼里的谑笑更重,整个人都散发着放浪形骸的气息。
“……”
陈疆册取了只藿香正气水,递给阮雾。
阮雾垂头丧气:“好难喝。”
陈疆册笑:“我跟一杯。”
阮雾撇嘴:“我又不是小孩,要你这么哄着喝。”
“上次不也是这么喝的?”陈疆册慢条斯理道,“离上次过去多久?有一个月没?怎么,一个月的时间,你由小孩变成大人了?”
“上次是你主动哄的,我什么都没说。”
“哄了你不就乖乖喝了吗?”陈疆册拆了一瓶,一口闷,“看,我都喝了,真没有那么难喝。”
阮雾指责他:“你这是唯心主义,藿香正气水怎么可能好喝?”
陈疆册失笑:“每个人口味不一一样,我就觉得它好喝。”
阮雾颇为嫌弃:“你口味好特别。”
话虽如此,她还是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把藿香正气水给喝完了。
喝完后,她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头还是好晕。”
陈疆册踩下油门,“我们先回家。”
家里有医生提早等候。
医生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阮雾躺在床上,说:“恶心,想吐。”
医生微微恍了恍神,下意识看向陈疆册:“怀孕了?”
陈疆册挺冤枉的,也挺无奈的,“怀什么孕,少瞎说,有点专业性行吗?”
医生打趣道:“都快三十了,女朋友怀孕怎么了?”
陈疆册嗤他:“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骗女朋友大学毕业就和你结婚生小孩儿?”
“怎么能用骗呢?”医生给阮雾打点滴,眉梢里溢着幸福,“我四岁认识的她,到了二十六岁才和她结婚。你俩要是按照我的步调,估计得等四五十岁才能结婚。”
“好了——”医生说,“大概两个小时,点滴打完你让阿册拔了就行。他小时候生病打点滴,都是自己拔的针管,挺熟的。”
阮雾:“啊?”
医生:“他习惯了。”
阮雾听得云里雾里。
医生说:“我老婆还在家等我,我就先走了。”
陈疆册下楼送的他。
送完回来,阮雾靠坐在床头,她半翕着眼,瞳仁涣散,听到脚步声,双眼缓缓聚焦,看向陈疆册。
陈疆册倒了杯温水,“喝点水。”
阮雾接过来,浅抿了一口。
她问:“那个医生,是你朋友吗?”
陈疆册说:“迟迳庭他表哥,我们仨打小一块儿长大的。”
“上次你带我和你朋友们见面,我好像没看到过他。”
“他晚上很少出来,以前是陪女朋友,后来和她结婚,就成天见地守着老婆了。”
“青梅竹马吗?”阮雾听出来了。
“嗯。”
“你也有小青梅吗?”
“没,我喜欢跟男的混。”
“你们小时候,都玩什么?”阮雾弯起眉眼,“我小时候喜欢玩过家家。”
“你当妈?”
“嗯。”
“哪个男的当你老公。”陈疆册点漆的瞳仁,神色不善。
“……”阮雾阖上眼,“陈疆册,我头好晕。”
陈疆册哼笑了声:“少装,和我说,你哪个小竹马。”
阮雾慢慢滑进被窝里,气若游丝:“我整个人都晕晕的,没力气了,我想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再聊。”
陈疆册静静地端详着她,白皙的脸,左边眼睑下有一颗棕色的小痣。因为装睡,眼睫轻微地震颤,那颗小痣也紧绷绷的。
夜晚好像就此凝固,深浓的天倾覆白日的聒噪与灼热,寂静的夜里,记忆见缝插针地涌入他们的怀里。
好像也有过许多个类似的夜晚,他熬夜加班,书房回来,便看见她躺在床上。
然后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睡意惺忪地呢喃着:“陈疆册,你怎么工作到现在?”
“我等你等的好困哦。”
“你快点上床,抱我睡觉呀。”
有的事,哪怕回忆起来,也如春风般美妙滋味。
等了许久,都没听到任何动静。
阮雾试探性地挑起一道眼缝,就看见陈疆册懒散地坐在床边,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