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润的珠子从他的手腕淌落,擦着凝烟的脚背慢慢滚动,辗转拉扯着帕子,摇摇欲坠,就仿佛马上要揭露什么。
佛珠滚动所带来的异样让凝烟忍不住睁开眼,看不懂他的举动,喘着气道:小叔?
怕硌疼你。叶忱头也不抬的解释。
凝烟轻轻点头,愈发觉得他心细如发。
佛珠彻底摘下的那刻,所有遏制失效,剜心的几乎瞬间袭上叶忱,他握在凝烟脚上的手猛地收紧,眼眸沉黑。
是她,竟然真的是她。
叶忱唇畔勾起一道根本不能称之为笑冷弧。
好疼啊。凝烟失声喊出来,见他还没有放松力道,颤着嗓子期期艾艾道:小叔。
叶忱低着头,她看不见他的神情,更看不见他眼里浮动的戾气。我知道。叶忱道。
他亦痛,且逾她百倍。
难怪啊,难怪他会对她有恻隐,甚至几番的动容。
可她是他侄儿的妻子,他的侄媳,能和他有什么纠葛,简直可笑。
叶忱手背上经络跳动,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握碎她的骨头,竟偏偏是她。
他手稍一用力,紧贴在掌心的小脚就因疼痛而瑟缩颤起来,但又那么乖巧的,强忍着一动不动。
叶忱闭了闭眼,用掌心托住她的足跟,长指精准捏住她错位的骨头,默了一瞬,温声嘱咐道:忍一忍,我要替你将错位骨头回正。
听到当真损伤了骨头,凝烟眼里藏不住的涌起害怕,小脸更是惨白,她求助的望向叶忱,他神色专注的托扶着她的脚,脑中闪过他一次次替自己解围,给她带糕点,忐忑的心竟奇妙的安定下来。
好。凝烟细弱的声音满含着信赖,我会忍住的。
叶忱抬头看了一她一眼,勇敢的小姑娘到底还是闭起了眼睛,双手将裙子攥皱,却没有一丝要躲闪的意图。
乖。
随着清浅的话音落下,叶忱双手同时用力,咔的一声,将她的错位的脚踝复位。
刹那间,钻心的巨疼让凝烟疼的躬起了腰,叶忱亦没有好到哪里去,凝烟的痛化到他身上只会严重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