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整宿失眠,我顶着俩黑眼圈在第二天清晨跳窗进了凌舸的房间,一见他,也吓了一跳,那俩眼圈比我的还重,身边的玻璃瓶里塞了满满的烟屁股。
“想死啊,”我从他嘴里夺下半支烟“不知道这房子是木质结构啊!”“我想问题嘛,头痛啊!”凌舸揉揉太阳穴,即便是半月没跑着八卦新闻,他也不曾这样颓废过。
“要不是我急功近利,你也不用这样苦恼。”我颓然坐在凌舸的地铺上。
“不能怪你,捕风捉影终究行不通,是我太想当然,害你被拖下水。”凌舸想要捡个烟屁股继续来颓废,被我制止。
“我们是穷疯了,你放心,我已经考虑好了,是我出的馊主意,我一力承担,不能因为这件事,害你离开上海!”龙套在哪个城市都可以跑,可是狗仔不同,凌舸混了5年,才有今天这位置,就说花钱买消息,不是张老脸,也不会有人卖消息给他。
“琳琅,你以为我是那么没担当的人吗?我是你哥们儿!”凌舸愤愤地站起身,当着我的面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我这就投案自首去!”
“你干什么呢?”我拽住他“你以为你去认罪了我能跑得掉?一下子死俩多不值得!”我靠着他的后背呜呜地哭起来。
“琳琅,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我们跑路?”这家伙,乱说些什么呢!用得着跑路吗?一张没有男主角的*,能有什么杀伤力?韩竞风的愤怒来源于娱乐界对他的怀疑,不知道是太心虚还是太正经,说说就让他火冒三丈了,大家不都还没有看到真相么?八卦是挂在嘴上的,嘴上的东西不能挂太多,就好像房梁上的腊肉,挂断时间就得换新鲜的了!
“别慌,你听我的,”从小到大,凌舸最听我指挥了,在他看来,我给指的道儿都是光明的!
“我去跟韩竞风解释,就说照片是我拍的,你没有进过房间,他们没有证据抓你的!然后就说,我把照片卖给了你,你还是受害者呢!道个歉什么的,就没事儿啦!”
“那你呢琳琅,你怎么办?”凌舸苦恼地挠着头,头皮都快被他抓破了。
“我就是个跑龙套的,你说的对,一没钱二没色,能把我怎么着,总不会发个娱乐追杀通缉令给我吧,等我道了歉,真相大白,他也不会再计较什么的,人家多的是靠绯闻炒作的呢,倒是让他拣了便宜去了!”我满不在乎地安慰凌舸。
“我心里乱极了,那个韩竞风,你不知道,发火的时候好像能把人整个儿吞下去。”凌舸心有余悸地说道。
其实我也怕,他是大导演,整死我太容易了,看他在片场的表现,也知道他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看着凌舸痛苦的样子,我只能装得比他坚强。
口袋里揣着凌舸给的两张老人头,满腹心事坐上地铁,这是第二次去韩竞风的片场,比前次更狼狈,想到凌舸出门时不放心的眼神,想到他描述的韩竞风发火的样子,手臂上的汗毛忍不住一根根竖起来!
看样子,战争戏已经拍完了,片场站满了穿着学生装的年轻人,有的在讨论剧本,有的在模拟表演,不知道那个有两句台词的角色让谁演了?我羡慕地在片场附近转悠,要是自己多几分姿色,也能站到他们中间去吧?
全神贯注地看着演员们忙活,我忘了注意身边的情况,一不留神,竟然撞到了某人。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低头道歉。
“是你啊,董琳琅对吧?”一双温和的眼睛看着我,它的主人也正咧着嘴,笑得极亲切。
是顾享,那个年轻帅哥“对。”刚才撞到的好像不是他啊,方位不对,我侧下头,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冷着脸的男人,看他那样子,就知道难听得进好话,我忍不住咕咚一声,艰涩地咽下一口口水。
“来找戏拍吗?”顾享热情地打招呼。我赶紧摆摆手“不是不是,是来找韩先生的!”嗓子有些不舒服,我又吞了口口水。
“我们之间有什么要谈的?”韩竞风冷冷地别过脸,看似无心,实则盯着不远处片场里的一举一动。
“谈,谈照片!”我忍不住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