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卫国,如今为除这窃国之贼,不必藏拙。”
李明远撘弓的时候还是一愣,等到接手那三根箭矢之时,已经明白秦风之意,待到听闻他这一番话,却竟然愣了一愣。
愣过之后就是一种特殊的情绪,他用了很久才懂得那叫惺惺相惜、心有灵犀。
李明远不动声色地挑了个隐蔽却又绝佳的角度,面容不动如山,鼻峰之上毅然如刃,偏薄的唇角勾出一弯冬月,丹凤眼中的锋芒如破空之光。
反手挽弓如满月,三根箭矢转瞬之间已从容全部架上,他薄唇微启,从容而轻声道:“岂敢。”
话音未落,三根利箭倏忽离弦而发,穿云而过,铿然射中了殿门之前原本无知无觉站立的人。
陈安等人犹自怔愣在这出神入化的百步穿杨之术,而秦风早就料到了结局。
守门之人尚未倒下,秦风已经一声令出:“上!”
说罢,率先纵身冲进了黑夜里。
十数条人影紧随其后,如利刃破开布匹一般,切入了黑暗的混沌,硬生生从中撕开一片曾经难以得见的天光。
☆、第8章.13
三个守卫毫无预兆倒下的瞬间,十几个黑衣之影如风般穿堂而过。
七八个人原本分开两列坐在殿内,离洞口最近的那个最先发现异状,惊慌之下,刚发出一个“有”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说清有什么,就被陈安眼疾手快地拿刀架了脖子,后面的声音被冰冷的刀锋一逼,瞬间成了变调儿的怪声儿,听着像被踩了脖子的鸡。
其他人听到“鸡先生”这别出心裁的叫嚷,纷纷惊醒一般的地回头来望,这一回头就再没敢回过去——他们都感觉到了脖子上那如数九寒冰的刀刃,这一扭,若是寸了劲儿,只怕什么还都没来得及瞧见,分毫之内就要送自己上西天见王母娘娘。
也不知道王母娘娘好好在西天之上招惹了谁,稀里糊涂还要接待这群作死的鬼。
被自己抹脖子抹死这个死法未免太冤枉。阎王反正不嫌鬼瘦,他们死的到底是冤枉不冤枉,肯定不在他老人家的考虑范围,都不过是一缕青烟两捧黄土。
没有人愿意死的如此冤,因此这七八个人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已经被制住,因此老实地不能再老实,不约而同地乖乖维持着扭脖子看门口的姿势,像是集体因为睡姿不佳得了落枕的毛病。
秦风和李明远就在这山河会内一众匪首被迫全神贯注之下从山洞之外从容不迫地走入。
秦风黑衣如夜,笑容似一月弯钩,桃花眼中的红尘也不过是一场梦幻泡影。
他就在这一众脸色铁青的“万众瞩目”中悠然而出,仿佛压轴的大戏正要开幕,脚下沉稳如闲庭信步。
这一切发生在寸许光阴之间,高台上的女人终于察觉异状,霍然起身,再顾不上垂帘听政的故作神秘与高高在上,一把焕然掀开了那柔弱无轻重的纱帘。
纱帘前,乌云夫人居高临下的一愣,眼见下方众人皆被制住,再见一步一步旁若无人地走上前来的秦风与李明远,就要出声唤人,却被秦风一弹指倏忽而出的石子打麻了半边肩膀,一声痛呼被她硬生生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