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上的反应更奇怪了,居然不分青红皂白,不管谁对谁错谁主使谁冤枉,与此事有关的人一概关起来了事儿,颇有一种大锅炒菜一铲子烩的气魄,脾气急的好像转天就准备把与此时有牵连的人直接推出午门剁了了事儿。
这桩桩件件都不合常理。
然而吴相到底是年纪大了,几件事儿接二连三的一齐撞进耳朵了,直接把这门生半朝权倾朝野的相府阁老撞了个晕头转向。
那不速之客赶忙伸手扶住了美人灯一样吹吹就要倒得吴相爷,终于得到机会把隐藏着的话说了个全:“吴相,托我来给您送信儿的人说他虽然不方便前来,却本着父母之心,愿意给相爷您指一条明路。”
吴庸急怒之下愣是没了主意,全然没想到这可能是个套儿,蠢驴一样伸脖子就钻,忙追问道:“什么路?”
那少年一笑,恭恭敬敬一弯腰:“皇上情分凉薄,当年对手足兄弟都未曾手软半分,一母同胞说办就办,若不是边境横生枝节,您觉得肃亲王李熹今日可还在否?”吴庸陡然想起张蔚恭那老滑头在宫门外与他说的那似是而非的话,冬日里平白惊出了一身冷汗,顺着这话去想,越想越有道理。
一母同胞尚且说除就除,自己除不掉,甚至还要送到敌人手上借刀杀人,如此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皇上,若是想办皇后,诛九族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吴相越想越心惊胆战,那扶着他的少年见意思已经到了,微微一笑,忙跟上了话头:“与其坐以待毙,相爷何不破釜沉舟……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吴庸费力反应了半晌,才终于听懂了这人在说什么,顿时浑身一震,嘴唇哆哆嗦嗦,像是惊惶却折了翅膀飞不走的家雀,一把甩开那少年扶着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震撼惊骇地看着他,浑浊的老眼里闪过纷乱庞杂的光。
那少年不动如山:“吴相要为二皇子想想,纵然虎毒不食子,可是没了母亲又有劲敌的孩子,在宫中可能安稳成年吗?”
那无数道光终于在少年一句话中化作了茫然自失。
半晌,吴庸言语之间依然艰难,哆嗦的唇舌却终于找到了声音:“怎么……破釜沉舟?”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少年嗤笑一声,拉过吴庸那干枯的老手,在他掌心,无言画了一个“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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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天翻地覆似乎全然遗忘了那千里之外的江陵。
而江陵的谋谟帷幄也好像远水一样解不了京城的近火。
秦风带人撤离的迅速,一路直奔城外,有目的有速度,与其说是临时起意的四散奔逃,倒不如说是早就定好了目标儿的奔赴目的地。
蓝采迎风狂奔,却被冷风灌了一肚子的凉气儿,里里外外都不舒爽,却也必须张着个嘴惊问:“你说什么?!”
“我说京城怕是要变天儿了。”秦风笑笑,飘忽的身形丝毫没有停住的意思,“他们以为把我拖住在江陵,把朝野七成以上的兵力拖在西北,趁着京城空虚,只剩下不到一万的禁军和几千御林军,再稍用手段挑起内乱,京城必破。”
然而蓝老板正事不顶茬儿,闲事一箩筐,时不时还闯闯小祸惹惹麻烦,此时的思绪还与秦九爷根本没在一个水平线上。
蓝采听闻京城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