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含笑道:“用不着,人手是现成的。”
蓝采吊着眼角皱了皱眉眉,打量了秦风一眼,又看向秦风身后那原本毫无存在感的“哑巴”陈安,翻了个白眼儿皱死了眉,毒舌道:“你是不是觉得蔡仁眼瞎?”
秦风顺着蓝采的目光一看,失笑道:“想什么呢?这些事交给旁人都不牢靠。”
莫名变得不牢靠的陈安只觉得自己和江陵这地方犯克,面无表情又无声无息地在秦风身后欲哭无泪。
蓝采撇了撇嘴角挑了挑眉,只等秦风说出那个名字就翻他一个白眼儿:“哦?那你说你信得过谁?”
秦风笑意悠远,转眸看向面色如黑云压城的李明远:“此事,没有人能比得过世子爷了。”
蓝采白眼儿还没来得及翻,瞬间瞪圆了眼睛,在秦风那笑的别有用心的桃花眼与李明远那黑气迎风飘三里的张飞面之间打了好几个飞快的来回儿,愕然吞了吞口口水,总算是消化了这惊世骇俗的安排。
蓝老板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场面人,听闻此如雷轰顶的意见之后,反应倒比李明远这等蜗居京城多年的皇亲子弟镇定地多。
想必世子爷那一夜辗转不得眠熬出来的黑眼圈儿终于有了出处。
蓝采只是眼角儿抽了抽,抽过之后仍能保证气定神闲,还愣是从牙缝儿挤出了一句独具匠心的赞扬:“秦小九……你这真是……舍不得媳妇儿套不着流氓。”
被舍出去套流氓的小媳妇李明远:“……”
秦风微微一笑,应了这赞美:“好说。”
这一句话成功地让世子爷那原本不可能再黑的脸更黑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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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中的鄂州巡抚蔡仁浑然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朝廷里一团乱麻,西边儿打着仗,南边儿遭着灾,京中的官员无论真假,早晚都顶着一张忧国忧民的脸,生怕忧愁的不够惹祸上身,恨不得一日之内去金銮殿上哭三遭才能显示自己那赤忱又拳拳的忠君报国之心——甭管真的假的,也甭管他心里想的男盗女娼还是早就为之折腰的五斗米,起码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如此的。
每到此时就体现出了做外放官员的好处。
京城里的大人昨夜留宿在哪位小妾的房里,没过完一个夜儿就已经能够传的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了,而这紧靠江南的江陵楚地,天高皇帝远,哪怕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快马加鞭的赶到京城去传信儿也要至少一天一夜,再等皇帝发过怒,处置传回来,黄花菜都等凉了。
鄂州巡抚蔡仁世家子弟出身,举头三尺盘踞的不是晋朝那享受香火享受地乱七八糟的神灵,而是他们家祠堂里的列祖列宗,他们这样的人家向来不求无愧于天地,只需要把他们家这点儿世世代代的皇恩延续下去就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本着不能愧对祖宗的原则,蔡大人做官做的非常懂规矩,一向晓得体恤上级关爱下属,吃喝嫖赌贪赃枉法一样也没有免俗,还时常要带着顶头上司与亲近属下一道儿同乐,因此在官场口碑非常之好。
至于百姓,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