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端倪,他总是在笑,成竹在胸时的笑是掌控;前事未卜时的笑是莫测,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心中无畏,还是故弄玄虚。
他一定看过比我能想象到的更多的东西,李明远想,他一定有些不能告人未无从得知凶吉的往事。
可那些是什么呢?
他又会是谁呢?
李明远的猜测还来不及更进一步,却敏锐的听到了远处齐整的脚步声。
脚步声已分两列,一列远去,一列近来。
只能是御林军。
秦风对那还未到近前的声音置若罔闻,瞧过李明远与萧禹的神色,只过了眼,未曾入心;属下来报的话也听进了耳,不曾挂碍。
与秦风比起来,倒是萧禹显得分外抓耳挠腮的烧心,虽然已经把前因后果猜了个干净,但总觉得非要亲自质问秦风这棒槌一般,才算落实。
实际问清了与问不清有什么区别呢?该捅的篓子已经捅了,该闯的祸已经闯了,高公公中了毒,想必还在宫里人事不省,解药、盘问、蛮人……后面桩桩件件的事单独拎出来善后,都是巨大的麻烦。
萧禹忍了一忍,再往后一想那些虚与委蛇与劳心劳力,立刻暴躁了:“秦晚之!你必须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这些事都有什么后果!”
秦风修长的手一抬,制止了萧禹的咆哮:“御林军要来了,长话短说。”
萧禹面无表情。
秦风语气严肃,看上去十分靠得住的样子:“御林军那边不能走露风声,你们带上人,现在就撤。其他人该清扫的清扫,该查验的查验,不怕错杀,一个都不放过。后面事多的很,不要慌,蛮人内鬼与山河会都是大事,哪一桩出了差错都是大事。”
萧禹没想到他说的这么正经,冲天怒火犹如撞上冰块儿,顿时一愣,只见他条理清楚,算得上有理,萧禹不禁点了点头。
“至于高才的毒,当时要是没有立刻毙命,就肯定有解,别人帮不上忙,去找那姓景的赤脚大夫,告诉他是我说的,他要是帮不上忙我就派人去绑了他老婆。”
萧禹:“……”
……秦风到底是秦风,这种时候还有心情作奸犯科。
萧禹闻言“啧”了一声,却觉得秦风终于有点儿要正常的趋势了,却不知为何秦风正常了,自己心里反而更没底。
萧禹刚要说话,却见秦风一挥手,吩咐完差事儿的大爷一样:“行了,别唠叨别耽搁,这些都交给你了。”
萧禹:“……”
什么?交给我?
可怜堂堂宋国公世子,回过闷儿来的时候,鼻子都要被气歪了。
怪不得他说的条理清晰又正经,感情是专门为了支使别人干活!
如果不是他嘴里的语气敷衍又不耐烦,萧禹几乎要把最后一句话理解成“组织非常信任你”。
实际满不是那么回事儿!秦风百分之百是要跑路!
这孙子甩锅倒利落。
萧禹心知尤其御林军前秦风确实不能出现,其他的事情更不能在这一时分辨,却仍然说服不了自己忍这一时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