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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樱落花残香不复(1 / 1)

他们两个终于过了所有的机关。来到了这间朴素的屋子里。这个屋子,是用天音草坚韧如石的植物搭出来的,而里面的家具,也只不过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小凳子,一张床,还有几个木桶和几个罐子,以及,一个红木盒子。

不要说是修士之主,就连比起因为晚甘棠,所以没人敢来,物资有些匮乏的轩德镇,也要寒酸多了。这里面,也只有天音草稍微贵重一些,比起前面奢华的机关来说,通过层层机关,最后的秘密却是这么一个屋子,匪夷所思。

虚箬竹撬开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接着盒子就被晚甘棠一手抢了过去。她紧紧握住盒子,一检查,没毒,没问题,就顺着那条缝,把盒子打开了。

“什么?!”晚甘棠手一抖,手中的那叠信纸坠落在地。虚箬竹惊慌地扑过来:“甘棠,冷静!冷静!这个上面说的还不一定是真的呢!”

虽然两人都知道,这个纸上写的字,确实是真的,基本上不会造假,可他们还是不敢相信,只感觉自己这些年来,几乎都白活了。

时间回到半盏茶前。

晚甘棠打开盒子,意外地发现,里面不是财宝,也不是秘籍,更不是什么珍贵的材料,而是一张薄薄的纸。她看着纸,上面写着:

「真的是!我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他杀了我全家,屠了我全村,灭了我全市,然后假惺惺地带我回去,让我辅佐他!我真的是瞎了眼了才会被这种狼心狗肺之人所骗!他想要得到什么,我都给他拿,拼了命去争取,换来的,却是他的报复!时大人,我希望您能代替他,成为修士之主!」

「该死的人,害了我三十多岁美丽依旧的娘,杀了我英俊神武的爹,把我温柔娴雅的姐姐送去当妓子,还把我玉树临风的表哥千刀万剐!该被凌迟的!是你才对!给自己安上什么善良!识大局!慈悲心性!这些称号,还不是我们拼了命去拿到的!时大人,我愿意拥戴你。」

「我生平就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人!我愿意揭露他这些年做的肮脏事!他虚与委蛇,拜了自己正儿八经的姑嫂嫂为师,嘴里却喊着,同族不可相互教导!害死了宜城百姓,却叫嚣着自己想救但是救不了因此白白损耗七年功力折了一条手臂!呵呵!你本就是贪心不足损耗三年功力和半条手臂而已!不仅夸大其词,而且还获得了那么多的好补品,好名誉!所以时大人,我相信您!我愿意,甘愿,且自愿,成为您的手下,任您差遣。」

「这一定不是我拼了命守护的公子!我自小就和他一起玩耍了,虽然我身份不高,只够当他的仆从!可他对我特别的好!他从小小七岁就开始布局,布了几千年谋得这种高位,我可一定要把你拉下水!你把强迫婶娘偷窃的名头按到我身上!把不顾亲情的名声留给我自己!现在我锒铛入狱,看见你高高在上!我心中只有恨意。唉,我这一生过得好惨啊,时大人,我也没几年可活的了,临死前,我愿意让您成为修士之主。」

「谢谢时大人给我们申冤的机会。他一开始对我并不算好,可是当他七岁之后,就越来越善良,越来越开朗。可是当我和他一起玩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他内心的阴暗,让我感到畏惧,害怕。当我两百多岁的时候,他拜入了岚巷真人的名下!我明明知道这是他亲姑嫂嫂,当时制度不允许这种情况,他允诺我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就答应他了。」

「谁知,他竟是蛇蝎心肠!他四处交友,广泛人脉,顶着善良的面具,做着邪恶的事情。一千五百岁时,他成为了当时的修士之主,榄玫的弟子。他行事彻底没了顾忌。榄玫殿下从来不管他,他总是搜集一些天材地宝,把里面良莠不齐中,好的献给师父,坏的……就慈悲的送给我们。明明是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搜集的,他却根本不当一回事儿。我越来越害怕他了。」

「这种情绪,我掩藏了这么多年。他有时会带时会带些女子进来,那些女子有妖媚的,也有清纯的。不管是家世,还是容貌修为,都比我差了一大截。他跟我解释说,是别人送的,他就把她们当作摆设,他喜欢我。我心里唾弃他,嘴里还是满怀感激和欣喜。直到现在,他终于卸下伪装了。他直接往我身上按了一个罪名,把我送进监牢。」

「我明明心里恨他,却无计可施。幸好,时大人您愿意让我一诉冤屈。我力挺时大人成为新一代修士之主。」

这是上半段的内容,晚甘棠心里默默思考几下:时大人就是时庭县罢,他居然可以搜集到这么多信息。不过这些人为什么要说羽然狼心狗肺,其心可诛?应该,这些话是真的吧?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榄玫殿下没有看出来呢?

一定是他太会伪装了。这么一个小肚鸡肠,心思歹毒的人,究竟是怎么坐上修士之主的位子的?这似乎有些奇怪啊。时庭县那么早就开始搜集证据,说明他对羽然这个修士之主还挺了解?那他搜集这些证据的时间,约莫是霜宗倒台之后的两个月吧。

他这是在为霜宗鸣不平?对了,染染姐就是这个时候拜入风月门的。之后没几年,晚哥哥也拜入风月门了。算了,她应该先问下他:“晚哥哥,你看这个时期,是不是霜宗倒台,你母亲怀上你,染染姐拜入风月门的时候?”

“什么时候?”虚箬竹一开始还百般纠正,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听了那句晚哥哥也没什么反应,随便看了几眼,神色就凝重起来:“这个可不简单。我们要带回去和师父一起看看。不是说后面还有不少的吗?来,我们一起看看。”

「我是霜宗的左护法,时大人好。很荣幸可以为你这一次修士之主评选做出一份贡献,增加一点筹码。没错,宗主她确实是被冤枉的。我们宗主虽然钱财不尽,但根本不需要修习什么邪术。她自己修为就极为高深,是羽然那个坏蛋的三倍。」

「宗主会需要修习邪功?你想多了吧!就连我这个入门三天的弟子都知道,宗主不是修士,是妖!她修为极其高深,平时和普通人无异。也就是说,那些别的人,都是看不透宗主修为,那么弱!宗主的实力,差不多比时大人还要高上几个档次。」

「修习邪功?霜宗宗主我也有些耳闻,我姐就是那里的一个弟子。她要是想要修习邪功,和修士之主打个招呼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练。她可厉害了!时大人,一定要把我姐救出来啊,我姐虽然脾气不算好,可是她真的很疼我。」

虚箬竹再读读,便笃定了:“放心吧,一定是了。时庭县一定是为了替霜宗平反而搜集的信息。只不过他似乎……等等!什么!不可能!”他目光再往下移,不由大骇,声音突然拔高,差点就把屋顶给震出去了。

晚甘棠凑过去一看,脸也白了:“……什么……”那张纸上接下来的字迹还极为娟秀,虽然写的不像大家那么好看,但是……蕴含了一种妖娆的感觉。

无端,晚甘棠觉得这个字迹有些眼熟。虚箬竹这时已经回神了:“这是霜宗宗主的字迹。其实这个字,在各大门派里着实算不上好的。一开始,霜宗宗主写下霜宗两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很反感。”

“没想到霜宗宗主居然说,自己是只妖。那些人登时无言以对,哑口无言。青竹派是四大门派之一吧,这门派里面也是收妖的啊,霜宗至少还收修士呢。”虚箬竹解释道,贺英齐经常提起霜宗,自己小时候,耳边听得最多的就是霜宗宗主的光荣往事。更别提虚家家主那个人脉关系了,分分钟找出陈年旧事一堆来。

但,这并不是两人惊讶的重点。重点在于,这字上面写了一句话。棠乃堂,竹乃筑,妖与仙,邪与正。然后下面给画了一个人,长得……和珊世梧一模一样。

“???????”虚箬竹也懵了,“什么鬼啊?我还以为你就是霜宗宗主呢,下面来了一个珊世梧前辈……”

“管他呢。”晚甘棠不以为意,“珊世梧前辈想要干什么,也不是和我们有关的事情了。要我说,还不如细细揣摩一下,前面那句话什么意思。”

棠乃堂,竹乃筑,妖与仙,邪与正。虚箬竹仔细读了几遍,迟疑一下:“会不会……是指我们两个?棠,是你,竹,则是我。至于后面的也挺好理解的啊。你是妖,我是修士,那你是邪,我是正。”

“……话说,要是霜宗宗主真的会是珊世梧前辈的话,也怪不得时庭县会想要给霜宗平反了。可是,为什么到现在,霜宗还是修习邪功的?珊世梧前辈真的会是霜宗的宗主吗?”晚甘棠道。

两人又看了对方几眼,之后心有灵犀地握住纸,把纸翻了一个面。「真的是太可惜了。霜宗宗主居然就这么死了。也亏得时大人费尽心思去救她,也没想到。」

「会不会是因为霜宗宗主是一位女子,时大人家中妻室惹的祸?辜负了时大人一片好心。真的是气啊,时大人为霜宗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可是时大人也不一定就是为了宗主吧!宗主看起来和时大人关系不大好的样子。基本上,时大人帮霜宗,绝对不是帮宗主。倒是有可能,是揭露羽然的罪行,为自己竞选添加筹码呢。」

「时大人家里的妻室,似乎和我们宗主有一样的地方呢……可惜宗主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就这么死了。我们在秘境里还能活多久?」

「师妹,别着急。虽然我们被封了哑穴,但我们还是可以商讨的。反正左护法一定有宗主的东西,再不济……咱们凭借那个,也能活下来。」

「别想了。我确实没有宗主留下的东西。我只能透露给你们一个消息:宗主还活着,隐姓埋名封住记忆,去了一个地方。等她功力成长到一定的地步,就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

“什么?!”晚甘棠手一抖,手中的那叠信纸坠落在地。虚箬竹惊慌地扑过来:“甘棠,冷静!冷静!这个上面说的还不一定是真的呢!”

晚甘棠默然:“这上面说的你也应该明白了,我估计……”她那决绝的眼神,痛楚的目光,紧攥的拳头,发颤的双手,无不说明了一个事实!

“甘棠……”虚箬竹真诚地说道,“不管你是不是霜宗的宗主,我也不会伤你一分一毫的。你要相信我,好吗?虽然霜宗宗主是海棠花妖,并且失去了记忆,但你别忘了珊世梧前辈!前辈的画像还在上面呢!真的不一定啊……”

“谁和你说,我是为这个不开心的?”晚甘棠深吸一口气,双目含着一丝悲凉,她悲壮地说道,“我……饿了!你都不管管我啊!”

“……”虚箬竹神奇般的闭上了嘴。他似乎忘了,这姑娘每次关注的重点不是一般的清奇。但他可以认定,这一次她并没有因为饿了,才不开心的。有可能会是衣服破了?想上厕所?月事来了……她来过吗?是什么啊!

晚甘棠仔细看看他,深吸一口气,一脸郁闷道:“为什么这霜宗宗主写的字比我好看?这不科学!我的字也是跟你学的啊,为什么,为什么就相差这么大呢……”

虚箬竹回想起晚甘棠手中那个仿佛包子馒头一般,不用妖力硬生生扭过来,根本认不出是包子还是馒头的字,也只得安慰道:“你的那个字虽然特别圆润,写法特殊,也只是因为你根本没认真写而已。要不你现在给我写一点,写什么你自己定就行了。”

“哦好的。”晚甘棠点点头,直接化出一支笔,对着虚空写下了规规整整的一行簪花小楷:晚哥哥,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我的字写不好,难道不是因为你教的差吗!

看见那行字,本来正在喝水的虚箬竹,嘴里的茶硬生生咽了下去。心里冒出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你不会写吧!是你不学吧!还怪他?怪他?他又招惹谁了他!

等晚甘棠字也写完了,两人才重新开始商讨起来。想想晚甘棠还是不太明白:“这张纸和魂变体有关系吗?不过上上任修士之主榄玫殿下也是一名魂变体……啊!”

说到魂变体,两人皆是恍然大悟。“看来羽然真人是因为知道修士之主的位子,只要有魂变体,就不能继续当下去。所以才会对那位魂变体下手。而时庭县呢,也不一定和魂变体有关,许是听见什么羽然不好的传言,才想要把羽然拉下马。”

“好歹修士中有名有姓的都有外头的道号,比如榄玫殿下,羽然真人,时庭县玄君,至于像你这种的……给我扯一个啥呢?”晚甘棠加了一句,“别告诉我你真的顶着‘虚假的虚弱’啊,到时候在路上一走,别人大喊啊!是虚假的虚弱!”

“……这我倒是没想出来。我在外面人家直接说虚家家主,可是……真的要让我来一个虚家家主这种肤浅的?”虚箬竹脸上大写着郁闷,而晚甘棠已经捧着腹部大笑起来了。只得说一句,多年的作对精神,让两人看见对方吃瘪,总要幸灾乐祸一番。

两人再一次发现,双方的问题又在关键时刻跑偏了……“话说,就算魂变体只是打算过来拿什么我们知道的东西,也不用让她的亲姐妹去你们门派吧!要我说,风月门和魂变体唯一的交集,就是魂变体曾经进去过!”晚甘棠眉头一皱,简直可以把浼水那边的花瓣都夹住了。

虚箬竹思许一会,道:“五师姐入门的时候,是霜宗出事的那段时间吧?你说,那位魂变体……会不会曾经进了霜宗,当一名弟子去了?”

“这不是霜宗灭门最主要的原因吧。”她一摸袖子,从里头掏出几个东西之后,便明白了,“霜宗这么有钱,就羽然那种性格……呵呵!他不可能看不上!如果要讨要那位魂变体,他大可以在某次宴会中,状似无意提起这个人,十天半个月之后安排一个意外。”

“可是他没有。绝对没有。要是他真的杀了魂变体,霜宗的人不会一夕之间全部消失。再说了,现成的金钱,他就是有良知,才会做!毕竟他会想,霜宗包庇魂变体,一定是要屠门的,自己不杀,已经是仁慈了。可他有没有想过,那位魂变体,是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了!”晚甘棠的声音都寒了,只不过对面的人没发现。

“甘棠,你怎么这么熟悉那位羽然真人啊?”他狐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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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也不太知道。也许可能以前听过吧?”晚甘棠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关键问题来了。不得不稍稍后退一步,显出了弱势。也不知仓促后退间,她碰到了什么机关,那张床下面,有一条暗道突然出现。移动的咯吱声,掩盖了后面一个人的脚步声。

“嗒!嗒!嗒!嗒!”暗道开启的瞬间,一个声音清晰地自耳边响起。那是一个清脆的脚步声,虽然走得并不快,但极有气势和威严。那人缓缓走近这里,看见打开的盒子,和坠落的信纸,以及晚甘棠虚箬竹两人,还有那道暗门,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人先她一步来到这里了。其实她早就想到了,她又不傻,外面的机关全被破坏掉了。只有闯入者才会这样盲目破坏机关,也只有闯入者,她才能够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所以她就放任闯入者进来了。只不过她正打算找几个人过来试一试,如果行就进来,不行就走开。没想到已经有人进来了,而且这两人……有趣,有趣。

她轻笑一声,弯腰拾起那张纸,快速阅览了一遍之后,盯着最后节里面,那就是下午再写的了,也可能单独开一章。

他们一起睡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晚甘棠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梦境里没清醒过来,吓得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顺带着捏碎了三颗从财蕴深厚的霜宗里带来的一匣子灵珠,这才反应自己没听错。

她懵懵然地问了一句:“分榻睡的还是同榻睡的?分房睡的还是同房睡的?分院睡的还是同院睡的?”天啊这两个人关系突然这么密切了?这种情况……华晔不会半夜…………暝儿一身清白不保啊!

“同枕,同被,同榻,同房,同院。一起睡的,晚阳宗主可有什么疑问?”虞霖看着对方从吃惊到担心再从担心到白菜被猪拱了的表情再到紧张再到苍白最后回到正常的面容,疑惑地问了句,“二弟虽然平时不成器、不着调了些,但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至于这次的话,恕我直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二弟不会对晔公子有什么非分之想,他们……应该……只是普通的兄弟关系。”

晚甘棠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兄弟?非分之想?很靠谱?都一起睡着了还没非分之想?!不对,那万一暝儿遭到了华晔的毒手怎么办?

想至此,她再也无心去和虞霖说话了,步履匆匆地大步离开梦境,一个闪身划破空间来到了虞暝的房间内。然后……

之后的事情那就不便透露了,只知道那日夜里,虞二公子的屋内传来一阵乒乓之声,第二日,虞霖过去的时候,床榻……已经散架了,木桌……已经歪斜了,两人一个睡在床上,一个喝着清茶,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只不过虞暝在虞霖看过来的时候委屈地哭了出来。

昨夜的那两场比试,最后还是让很多人一夜没睡好。虽说梦境里边的伤害不会体回到身体上,但是痛觉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

尽管那些人并未被“暴虐”一顿,但是“氏族大比居然有隐情!”“氏族大比有人使暗器!”“氏族大比不公平!”“氏族大比一朝毁落只因一个人!”“氏族大比梦境比试令人震惊!”“氏族大比比试有问题!”“氏族大比不是绝对公正无私!”“氏族大比……”等等消息,还是传遍了……整座璋云峰。

是的,不是大街小巷,不是酒肆客栈,不是县城都郡,也不是井口世间,而是一座小小的璋云峰!可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一次璋云峰的氏族大比似乎确实有失公允,可消息一传出去,那世人之口还不能抽丝剥茧说出他们这些参与之人各个居心叵测,在背地里使阴招?

本着这样的心理,此事只是璋云峰上的人人尽皆知。而那些口无遮拦,仿佛一个叫喳喳的大喇叭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来参加这种场合?万一有些突发状况,这让修仙界的大拿如何是好?做事不当?不,事实可能更悲惨!所以每次氏族大比,管你如何天赋异禀,管你家世如何显赫,反正管不住嘴巴就别来了!

私下议论几句也无妨,可要是一漏嘴说了出来,那你可就完了。那几个被剥出丑事的人得跟你没完!关键是这些人大都是有钱有势有前有势有前途有名声有天赋的,心胸宽大的笑笑也就过去了,要是不巧碰上一个心胸狭窄的,那可真是活腻了,非要去作死。

……

临近晚时,最令人瞩目的一场大赛,羽然真人和榄玫殿下的比试开始了。

“你们说,这一次谁会赢啊?”一位黄裙女生兴致勃勃地问道,“我觉得啊,榄玫殿下厉害是厉害,可是总有一句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羽然真人青年才俊,会不会是他赢了?”

“诶诶这位小姐,前几日的某次比试上我就看见你了吧!”旁边某少年道。下一秒他就被黄裙少女揭穿了自己正是与虚箬竹讨论曲谱的人,默默闭上了嘴。

“不一定啊!羽然真人年纪尚小,不一定会胜过榄玫殿下吧?”

“谁知道呢,反正过一会儿就能看比试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那位黄裙少女,不以为然,转过身与另外一位少女谈论起话来。

“……唉!唉!看这边啦!看这边!‘羽然真人的盲目崇拜者’赌坊开始设赌注啦!大家快来下注啊!瞧一瞧,看一看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快来啊!不来你定会后悔,来了你会这辈子值了!”那边一位卖羊肉串的小伙吆喝起来,“下注超过十金可以获得一串羊肉串哦!鲜甜香美,可口美味,羊肉串数最好吃的,就是我老费!”

“……”

晚甘棠看着这喧闹的场面,转头看向虚箬竹:“晚哥哥,那个赌坊是认真的吗?还卖羊肉串?”

“是啊,你要吃吗?”虚箬竹问道,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虽然,我没钱买……但是,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晚甘棠的眼睛都亮了。有生之年难道她终于可以看见晚哥哥开窍的这一天了么,他莫不成会说什么我以身相许来抵钱这种吗?那当然不可能了默默划掉。

果不其然,虚箬竹两眼同样发光,笑眯眯地说:“我可以去问虞霖借钱啊!虞家肯定有钱!光是看这一身的装束与奢侈豪华的马车就能看出来很有钱吧!”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转身要去问虞霖借钱,顺便问问如何才能快速赚到良心钱。。。

晚甘棠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内心的一点点不舒服,独自一人走到“羽然真人的盲目崇拜者”赌坊,买了十串羊肉串,用灵力幻化出来一个弓,把五串肉射了出去。五道光,带着迷人的肉香,点点的胡椒粉,腾腾的热气,射向了虚箬竹。

“……哦!霜宗宗主不愧是妖界第一人!连打情骂俏的方式都这么不同!”说出这话的似乎是一名妖族,并且是霜宗宗主的狂特崇拜粉。此刻他双手高举,大叫大喊,把整个场上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同样,抓住羊肉串并且已经吃完了三根的虚箬竹也回头看了一眼他。

这时,场上又传来了思令冷冷的声音:“很抱歉,因为羽然真人手臂刚才旧伤复发,无法动弹,所以这场战斗暂时取消,氏族大比延长五日。要是这段时间里羽然真人的手养好了,那么比试按期正常开始。”她说完之后就直接退场,留下一句“各位长老宗主可以前来探望”,就转身飞走了。

“……这也行?!”晚甘棠听见思令这句话之后,与虚箬竹对视一眼,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时御剑飞了上去,尽管晚甘棠御剑有些不稳,但是海棠花妖天资聪颖,都没接触过御剑,却能第一时间心领神会,飞上天去,起初有些歪歪扭扭,现在已经平稳了。

要不是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小樱桃也不知道是摔坏了还是怎么地,无法变回仙鹤的原身,她怎么会御剑?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哦!久仰大名!”听到这句话,她狐疑地回过头去。

看见了一个很惊喜的人。

他说道:“久仰大名啊!”

晚甘棠礼貌地点点头。

他又说道:“我从以前就开始仰慕您了,您真的是人美善良可爱温柔大方贤惠……明眸皓齿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天生丽质……”

他奉承的话说了一大堆,又说道:“我真的很仰慕您,我可以与您同行吗?”

晚甘棠本着不打笑脸人的念头,矜持地点了点头。

那人大喜过望,道:“谢谢您!帘悦楼的楼主大人!”

“……”晚甘棠沉默了。

旁边虚箬竹适时地开口补充:“其实,帘悦楼的楼主是男的,而且是个老头子了,儿孙满堂……”

“而且,帘悦楼本来就没什么名气,你不识大名鼎鼎的霜宗宗主,反而知晓一个尚未开立的门派?”

“啊?!!”那人一脸惊诧,“可是公子您才说帘悦楼楼主是个老头子啊……”

“我诈你的。”“……这也行?!”晚甘棠听见思令这句话之后,与虚箬竹对视一眼,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时御剑飞了上去,尽管晚甘棠御剑有些不稳,但是海棠花妖天资聪颖,都没接触过御剑,却能第一时间心领神会,飞上天去,起初有些歪歪扭扭,现在已经平稳了。

要不是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小樱桃也不知道是摔坏了还是怎么地,无法变回仙鹤的原身,她怎么会御剑?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哦!久仰大名!”听到这句话,她狐疑地回过头去。

看见了一个很惊喜的人。

他说道:“久仰大名啊!”

晚甘棠礼貌地点点头。

他又说道:“我从以前就开始仰慕您了,您真的是人美善良可爱温柔大方贤惠……明眸皓齿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天生丽质……”

他奉承的话说了一大堆,又说道:“我真的很仰慕您,我可以与您同行吗?”

晚甘棠本着不打笑脸人的念头,矜持地点了点头。

那人大喜过望,道:“谢谢您!帘悦楼的楼主大人!”

“……”晚甘棠沉默了。

旁边虚箬竹适时地开口补充:“其实,帘悦楼的楼主是男的,而且是个老头子了,儿孙满堂……”

“而且,帘悦楼本来就没什么名气,你不识大名鼎鼎的霜宗宗主,反而知晓一个尚未开立的门派?”

“啊?!!”那人一脸惊诧,“可是公子您才说帘悦楼楼主是个老头子啊……”

“我诈你的。”

那人登时哑口无言,而晚甘棠此时也配合着冷笑道:“既然这帘悦楼是子虚乌有的,那帘悦楼楼主也是子虚乌有的,而你那救命恩人是不是也是子虚乌有的?刚才还想倒打一耙?歹毒,歹毒。”她说着,用蔑视的眼神看向这人,直把这人看得二佛升天。

“不是……但是,就算我是胡说的又怎么样?我今日定要你身败名裂!我做这种种事情,只为揭露你的丑名!”他毫不畏惧,上前一步,与晚甘棠对视。

“你,晚阳宗主,天资聪颖,在某洞天福地修行数百年,却一朝成名,从今以后忘却自己妖族身份,到处惩恶除恶,就连从未做过坏事的、手上没沾过血腥的、只要你看着不顺眼,你就把他们老巢一窝端!”他句句揭露折一些话,但空口无凭,并不足以让人信服。

“可是!我兄长!我母亲!我父亲!我阿姐!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天怒人怨之事,为何你却灭我家族满门?!”他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愤怒,一双眼睛亮亮地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像箭一样射向晚甘棠,看样子,恨不得剥她皮,抽她筋,将世界上一切恶毒之事添加于她,让她尝受这无与伦比的痛楚!

虚箬竹看着他激昂的发言,恨不得替天行道的模样,凉凉道:“是吗?她既然灭了你家族满门,那你是怎么活下来?”

“我?!你这种与恶人为伍的人有什么资格问我?!要不是我去邻居家暂住三天,我也被她下了死令!”他毫不畏惧地说道,“我敢向天发誓,要是我刚才说的话有一个字有误,就让我天打雷劈死后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向这天下苍生赎罪!”

他这话说完,天上金雷轰响,已然承认这道誓言,并且……没有天雷,没有地狱,什么也没有!天上晴空万里,浑然没有半点阴沉。

众人哗然,那黄裳少女一横心,为晚甘棠说了句话:“可你说你家人并未做什么天怒人怨之事,可杀人钱财夺人财宝尚且不称天怒人怨,那要是平时收刮平民钱财,打压好苗子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还算得上么!”她这话,明里暗里便是在说,那人嘴里满嘴胡话,要是天怒人怨之事这么容易做,会每件都闻名天下吗?没做过是正常的,要真心实意,还是赶紧说些容易做的事情吧!

“对了,这位公子是不是还没解释,为什么今天要来干这些事情吧,这里都是前辈,您就是想要昭告天下,也请去神台上,我们众人都是守口如瓶的,绝对不会把这些说出去,公子如意算盘打得真响,没想到我这还有个更好的算盘吧!”听了全程的虞霖也适时开口为晚甘棠开解。

“哦……”那边虞暝一脸茫然地抬起头,“他刚才说了什么?是不是在说,我其实英俊潇洒风流调侃……”他熟悉的开场白被自己生生咽了下去,刚才睡着时懒懒地靠在华晔身上的半个身子也直了起来。

“诶?暝儿你刚才睡了?”晚甘棠回头一看,顿时惊讶地叫了一声。

华晔:“……”他该说什么?该说昨夜虞暝太累了刚才不小心睡着了?还能说什么?

虞暝:“……”他这么不受重视的吗?

晚甘棠那句话说出去,自己倒是先后悔了,默默闭嘴不言,把矛火转给旁边的那人:“你道是先说说,你受和人指使来污蔑我的,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居心何为便是了。”

那人默然,而晚甘棠已经半分耐心也没了,直接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了。晚哥哥,我们走,还要去探望羽然真人呢。阿峨,阿丰,把他关起来,送回霜宗,我要好好去审问。”她说完,径直御剑离开了这里,虚箬竹连忙跟上,旁边身份低了些无法为宗主说话的阿峨阿丰也都过来帮忙把人押送回去。

虞霖、虞暝、华晔三人也开始往前行进,只不过虞暝并没有御剑,他靠在华晔身上就这么飞了出去。

……

璋云峰,少花园,羽然的住处。

此处绿水环流,潺潺流水伴着几尾小鱼游动,虽然正是傍晚,石径上还有些淡淡的余温,踩上去真的舒服至极。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绿树上停着几只小鸟,不时传来一阵阵清脆如银铃般的鸣叫。往左转。往左转,不走几步路,就能看见一座小屋子,古色古香,做工精致。

晚甘棠走了进去,就看见手边是一个瓷花瓶,两边对称着摆着,里面插了两枝柳枝,绿意盎然。瓷花瓶后面有两扇木窗,镂花镂空,一扇窗户上,既有荷塘月色,更有鸟语花香,有红叶飘飘,更有白雪皑皑。透过这窗户,看得见外面的美景,光看这窗户,就是四季轮换的风趣。

再走进去一些,就是一个隔间,用雪梅屏风挡着。屏风针脚细密,真叫人看不出是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上面雪梅栩栩如生,好似真的就长在这一片白雪中,傲雪凌霜,凌寒怒放一般。屏风边缘则是楠木,上面雕刻着美丽的花纹。

来到隔间里面,就看见一张茶几,茶几上有一盏茶,还冒着热气,两个茶杯其中一个已经倒了半杯水,清香盈盈。茶几下面摆着两个小凳子。凳子下面铺着地毯,金丝雪绒的地毯在这种屋子里令人眼睛一亮,配着前面略有些暗淡的风格,这里反而有点奢华的样子。

隔间最右侧有一楼梯,扶手上雕刻着一片又一片的风景,楼梯上没有铺地毯,踩上去触感却软软的十分舒服。走过楼梯,就来到上面。上面是一个长长的走廊,围绕着墙壁,走廊不宽,是以第二层楼的中间是空的,整体的房子,从上面看就是一个“回”字,大的口是走廊,小的口是一楼露出来的地方。

几人沿着走廊走,来到挂着八仙祝寿图的门口,轻轻推门,走了进去。这里面有一张大大的圆木桌,上面有一碗粥,还有几根红木筷子,左边是一副观世音菩萨图,右边是一副七仙女图,这一间房子反而更像佛教、神话一般的摆设,每个地方风格都不相同,但每个地方都古色古香的。

“……醒醒,到了。”那边华晔一边把不小心又睡着的虞暝放下,靠着墙壁,一边低声提醒道。

“到了……到了!”虞暝从沉睡中醒来,听见这一句话,连忙睁眼看看,就看见了这间房子,“你刚才说到了……就是这里吗?”他一脸迷惑,很显然,睡得太久了并未真正清醒,还迷糊呢。

虞霖无语地一扶额,走过去把他拉起来,让他靠在一边的圆木桌上,轻轻拍拍他脑袋。华晔在一旁似乎没了耐心,伸手去他腰间掐了一下,登时,虞暝腰间一酸一痛,一激灵就彻底惊醒了,站起来就要推门,却被晚甘棠制止了。

她走过来问道:“暝儿你和他昨日都干了些什么,今天这么疲累?别告诉我……”说到这里她双眸一眯,后面三把剑都出鞘了,接着,自己前头放在小樱桃身上,因为去探索樱浼殿带来的几百把剑也同时从里面窜了出来,一起出鞘,时刻准备射向华晔。

华晔看着那边被森森剑光包围住的虚箬竹,顿了顿,还是开口道:“晚阳宗主,你的那位郎君被你关在几百把剑里面了。”这剑这么锋利,他真的会没事吗?光是他看着,极品的就有……就占了大多数,所以霜宗的底蕴还真的是非一般的深厚!

“……啊?”虚箬竹听到华晔的话,连忙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身法很好的,我这就从里面出来。”刚说完!他就准备从几百把剑的间隙里钻出来,不料晚甘棠手一挥,他那里就平白空出了一条路,可以畅通无阻地出去。

他刚走出去,几百把剑就把华晔围了个水泄不通。虞暝看见这一幕,险些魂飞魄散,但已经肝胆俱裂,飞快奔过去道:“我们昨夜只是打了一次而已!打得时间有点长!一晚上没睡觉,早上补了一会儿还是困,所以才会一直睡,一直困的啊!”

虞霖也轻咳一声,看着崩溃的二弟,道:“虽然怆裳昨日听见了打斗声,但她今日没来探望,不过我可以作证,两人一开始是一起围殴那闯入者,到后面就是互相打了起来,这一打,就打了一整夜。我二弟平时又是娇生惯养,一夜没睡好就吃不消了……”

“哦。误会了。”晚甘棠听完,轻描淡写地收了剑,顺带着把随身携带的那十几颗灵珠又徒手捏爆了几颗。虚箬竹十分淡定,毕竟看久了就好了;虞霖有些害怕,但总体来说很沉稳;华晔有些震惊,目光中流露出几丝佩服;而虞暝被吓得腿都软了。

虚箬竹见这架势,得僵持到深夜,连忙出来打个圆场:“好了不逗你们了,赶紧走吧,甘棠。”

众人说了一会儿,便推开门进入了羽然的寝室。他此刻正在休息,脸色苍白地半倚半靠在床榻上,房间里一股苦药味久久不散。

榄玫从竹帘后面端出一碗药来。那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深褐色的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羽然看见这碗药,整个人都不好了,把盖在身上的毯子一拉,捂住脸,缩进了被窝里,企图逃避喝药。

然而这只是无用功——好吧,其实有用。因为在晚甘棠、虚箬竹几人来了之后,榄玫殿下自然是要寒暄几句,是以羽然就真的逃避了一会儿。是的,也就一会儿。

“既然还要喝药,我们就不多叨扰了,我们先回避一下吧。”晚甘棠笑眯眯地说着对羽然来说很残忍的话。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们还是先出去逛逛,等真人喝完药再回来。”虚箬竹同样笑意盎然地看着榄玫殿下,十分乖巧地行了一礼,走了出去。小子,叫你坑我们,我这次非要让你吃点苦头!

等几个人退了出去,榄玫这才看向羽然:“阿然,喝药了。晚阳宗主已经走了,你赶紧把药喝了。”

羽然:“……哇哇哇!不要啊!”

……

最后,羽然真人还是在榄玫的权威之下乖乖地含泪喝了药。

而晚甘棠几人也把外面逛了一圈回来了。刚“吱呀”一声推开门,就看见羽然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两眼含着泪光,而榄玫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见到这副情景,虚箬竹不由得觉得,真解气!真爽快啊!他有生之年终于看见羽然悲惨的模样了!

榄玫看见他们又进来了,把还剩小半碗的药碗往旁边一搁,就道:“阿然,你自己把这剩下的喝完吧,我和晚宗主一起叙叙旧。”

……

“晚阳宗主,近日,我看你似乎和阿然生分了许多。是不是阿然哪里惹着你了?还是怎么?”榄玫轻轻喝了一口茶,放下,凝视着晚甘棠,带着些许不解、些许疑问地说道。奇怪,阿然平时和晚阳宗主玩得可欢了,最近要说是阿然因为受伤,那晚阳宗主也不该如此避让……

晚甘棠听见这句话,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阖眸,半真半假遗憾地说:“招待很周全,也没什么差漏。”一边说着,她一边咬着唇,眼里流露出一丝被背叛之后的悲痛,一丝夙愿无法达成的不甘,以及对旧事的怀念和被人欺到头上的愤怒。

但此刻,她内心无比雀跃。因为——话本子上面说的那什么“神乎其技”的演技,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入套。简直就是为此时此刻量身订造的!

“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去。”榄玫温声道,“虽说你因妖族身份备受歧视,但自强不息才是正理,不要被一些流言蜚语所左右,在这里你不是孑然一人。尽管阿然现在心智不同以往,可是他依旧对你十分亲近,这是不变的事实。我们都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切记,守住初心。”

“!!”晚甘棠猛地一敲桌子,恨声道,“以前我是信的,可现在……我不信了!”

“那什么友谊!亲情!都只是一句玩笑话!”

“我只恨自己被骗得好惨!”

她越说,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隐隐带着点哭腔,就好像本来一个温柔的人被逼到绝路彻底发狂,咆哮起来,抒发着自己的冤屈。她所喊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包含着泪水、伤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且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聊聊。”榄玫关切地问道。

“不久前,我们霜宗被人夜袭的事,殿下可知晓?”晚甘棠一抹眼泪,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然而,她此刻内心却在偷笑:晚哥哥在那边房间里用糖哄骗羽然,他觉得羽然有那么笨?简直笑煞人,不是她说,这样子的晚哥哥似乎有种父亲带孩子的样子!

“知道。”榄玫略一点头,接着便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是说,这次夜袭是熟悉之人所为……”她并不是还没想到,以修士之主的聪明才智,岂会连这一点都猜不出来?正是猜出来了,才可怕。这不可能!一想她最近对阿然的忌惮,一个猜测早已心知肚明。

晚甘棠颤声道:“我和晚哥哥……我和虚公子一起去审问的时候,发现……这几人,正是羽然真人麾下之人,其中领头人还受过羽然真人的恩惠。那场战役后,阿峨阿丰受了轻伤,我为了保护虚公子迎面受到一击。至于阿霓阿羽的话……当时两人正在处理公务,并未到场。但是……阿霓处理得比较快,先行赶来时被那黑衣人当头一击,现在伤还没好。”

“这……怎么会这样……不行……肯定是有误会……我要去问问阿然!”榄玫被震惊到语无伦次。众人说了一会儿,便推开门进入了羽然的寝室。他此刻正在休息,脸色苍白地半倚半靠在床榻上,房间里一股苦药味久久不散。

榄玫从竹帘后面端出一碗药来。那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深褐色的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羽然看见这碗药,整个人都不好了,把盖在身上的毯子一拉,捂住脸,缩进了被窝里,企图逃避喝药。

然而这只是无用功——好吧,其实有用。因为在晚甘棠、虚箬竹几人来了之后,榄玫殿下自然是要寒暄几句,是以羽然就真的逃避了一会儿。是的,也就一会儿。

“既然还要喝药,我们就不多叨扰了,我们先回避一下吧。”晚甘棠笑眯眯地说着对羽然来说很残忍的话。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们还是先出去逛逛,等真人喝完药再回来。”虚箬竹同样笑意盎然地看着榄玫殿下,十分乖巧地行了一礼,走了出去。小子,叫你坑我们,我这次非要让你吃点苦头!

等几个人退了出去,榄玫这才看向羽然:“阿然,喝药了。晚阳宗主已经走了,你赶紧把药喝了。”

羽然:“……哇哇哇!不要啊!”

……

最后,羽然真人还是在榄玫的权威之下乖乖地含泪喝了药。

而晚甘棠几人也把外面逛了一圈回来了。刚“吱呀”一声推开门,就看见羽然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两眼含着泪光,而榄玫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见到这副情景,虚箬竹不由得觉得,真解气!真爽快啊!他有生之年终于看见羽然悲惨的模样了!

榄玫看见他们又进来了,把还剩小半碗的药碗往旁边一搁,就道:“阿然,你自己把这剩下的喝完吧,我和晚宗主一起叙叙旧。”

……

“晚阳宗主,近日,我看你似乎和阿然生分了许多。是不是阿然哪里惹着你了?还是怎么?”榄玫轻轻喝了一口茶,放下,凝视着晚甘棠,带着些许不解、些许疑问地说道。奇怪,阿然平时和晚阳宗主玩得可欢了,最近要说是阿然因为受伤,那晚阳宗主也不该如此避让……

晚甘棠听见这句话,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阖眸,半真半假遗憾地说:“招待很周全,也没什么差漏。”一边说着,她一边咬着唇,眼里流露出一丝被背叛之后的悲痛,一丝夙愿无法达成的不甘,以及对旧事的怀念和被人欺到头上的愤怒。

但此刻,她内心无比雀跃。因为——话本子上面说的那什么“神乎其技”的演技,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入套。简直就是为此时此刻量身订造的!

“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去。”榄玫温声道,“虽说你因妖族身份备受歧视,但自强不息才是正理,不要被一些流言蜚语所左右,在这里你不是孑然一人。尽管阿然现在心智不同以往,可是他依旧对你十分亲近,这是不变的事实。我们都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切记,守住初心。”

“!!”晚甘棠猛地一敲桌子,恨声道,“以前我是信的,可现在……我不信了!”

“那什么友谊!亲情!都只是一句玩笑话!”

“我只恨自己被骗得好惨!”

她越说,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隐隐带着点哭腔,就好像本来一个温柔的人被逼到绝路彻底发狂,咆哮起来,抒发着自己的冤屈。她所喊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包含着泪水、伤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且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聊聊。”榄玫关切地问道。

“不久前,我们霜宗被人夜袭的事,殿下可知晓?”晚甘棠一抹眼泪,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然而,她此刻内心却在偷笑:晚哥哥在那边房间里用糖哄骗羽然,他觉得羽然有那么笨?简直笑煞人,不是她说,这样子的晚哥哥似乎有种父亲带孩子的样子!

“知道。”榄玫略一点头,接着便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是说,这次夜袭是熟悉之人所为……”她并不是还没想到,以修士之主的聪明才智,岂会连这一点都猜不出来?正是猜出来了,才可怕。这不可能!一想她最近对阿然的忌惮,一个猜测早已心知肚明。

晚甘棠颤声道:“我和晚哥哥……我和虚公子一起去审问的时候,发现……这几人,正是羽然真人麾下之人,其中领头人还受过羽然真人的恩惠。那场战役后,阿峨阿丰受了轻伤,我为了保护虚公子迎面受到一击。至于阿霓阿羽的话……当时两人正在处理公务,并未到场。但是……阿霓处理得比较快,先行赶来时被那黑衣人当头一击,现在伤还没好。”

“这……怎么会这样……不行……肯定是有误会……我要去问问阿然!”榄玫被震惊到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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