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骁看着席面,哑然失笑,“难得姚烈有心,别辜负。”
沈令言微笑,没动筷子,而是对他举杯,“敬王爷。”
郗骁颔首,端杯喝尽杯中酒,随后端起第三杯,“还行么?”
“没事。”沈令言笑着与他碰杯,“平时并非不喝酒,只是与人同饮时少,独酌时多。”
“我不是。有喝酒的机会,我就不放过。”郗骁笑笑地与她干了第三杯,继而举筷,示意她吃菜。
吃了几口菜,沈令言放下筷子,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个了结。”郗骁特别平静,“不干不净的东西压了太久,烦了,累了。”
沈令言又问:“你确定与贺家有关?”
郗骁眼含讥诮,“需要确定?我说有关便有关。”
“我以为,你不是牵连无辜的人。”
郗骁轻笑,“在我眼里,早已没有无辜之人。”
“巧了,我也是。”沈令言素手轻轻转动着酒杯,“近来,我做了一件你不会赞同的事。”
郗骁饶有兴致地道:“说来听听。”
沈令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说之前,先问你一件事。明月小时候,长公主救过她一命,那份恩情,你到如今还没还吧?”
“对。”
是十来年前的事了,他与明月随着皇室中人去行宫消夏。明月小时候不识水性,却喜欢在近水处嬉戏,他那时粗心大意,没有时时将她带在身边。一日,明月不慎跌落到水流湍急的河中,服侍在近前的仆妇没有会水的,能做的只有高声呼救。
幸好萧宝明在附近,且水性不错,当即不顾宫女阻拦,跳入水中救人。明月被救上岸的时候,萧宝明已经精疲力竭,险些沉入河底。
帮过、救过明月,就是帮过、救过他。
那份恩情,这些年来,他与明月从不曾忘记。
“这就好。”沈令言满意地一笑,垂眸看着酒杯,“我近期搜罗了不少长公主与驸马的罪证,已经将部分罪行禀明皇上。”
郗骁下巴抽紧,定定地凝视着她,目光越来越锋利。
沈令言又喝了一口酒。酒液落入喉间,不觉甘醇,只觉苦涩。
太苦了。苦得心尖都在发颤。
“原来,我们不是有缘无分,”郗骁语声有些沙哑,“是要反目成仇。”
“这要看你。”沈令言抬了眼睑,眼神清冷,“你收手,我也会收手,不会让长公主身败名裂。”
郗骁缓缓摇头,“没可能。”
沈令言无所谓地笑了笑,“那就各忙各的。”
郗骁沉默下去,强迫自己克制着心头蹿升的怒意。
沈令言慢慢地喝完杯里的酒,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我说过今日本就要来,便是要与你说这些。言尽于此,告辞。”
“不准走。”郗骁烦躁地按了按眉心,“雨还没停,话还没说完。”
“那是你的事。”沈令言拱一拱手,从容举步,向外走去。
郗骁闭了闭眼,再也不能克制,霍然起身,疾步到了她身侧,扣住她的手腕,猛力把她往原位一带,“你到底欠了贺家什么!?为了贺家,你连这种事都做得出,还敢说你只是奉召回京?!”
沈令言手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