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入梦时,他忽然意识到:腿伤应该是要痊愈了,今日都没怎么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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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持盈醒来的时候,晨曦初绽,身形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
她揉眼的时候,听到了他温柔的语声:“醒了?”
“嗯。”许持盈抬眼看他,“这么早就醒了?”
“惦记着跟你说说话。”萧仲麟低头抚着她的面颊,“你睡着的样子怎么那么好看?”
许持盈失笑,关心地问他:“昨日又忙到很晚吧?”
“还好,不算太晚。”
“别总熬夜。”许持盈抬起手,“总这样下去可不成。”本来那一场大病就让他身体亏损许多,痊愈后再不好生调理,怕是会落下病根儿。
“怕我活不长?”他笑。
“胡说。”许持盈点着他的唇,打趣道,“看你平日这做派,真要疑心你在临朝时也没个正形。”
“不至于。”萧仲麟笑道,“这不是怕宫里宫外的人说我懒么?”
“我可不敢。”
萧仲麟亲了亲她的手指,“今日贺知非便可进宫,往后在户部行走。其实他本该在外面多历练几年。”
任谁都这么看,但是郗骁不会。只是,这话她不方便说,便只是附和,“的确。”
他忽然道:“这事儿是郗骁促成的。”
许持盈看着他,“应该是。”
“有些事情,你真该早些跟我解释的。”
“你也没问过我啊。”许持盈扁了扁嘴,“我总不能好端端地跟你说这些,从何提起?”
“……勉强说得过去。”萧仲麟点了点她的鼻尖,“只是,让我云里雾里那么久,一个一个比我还不当回事,心里总归有点儿不痛快。”
“摆明了就是无稽之谈。”许持盈语声柔和,“我跟明月从小一起长大,性子相差无几。摄政王还是襄阳王世子的时候,有时候一看到我和明月就头疼——真是把我当妹妹甚至当小辈人。”
萧仲麟刻意将这话题延伸下去,“怎么说?”
“嗯……”许持盈将面颊上一缕发丝别到脑后,“我和明月小时候淘气,只要有机会,就往郗王府世子的书房里钻,去找好看的摆件儿、匕首,尤其喜欢他私藏的名画。那时候个子小,总要登着凳子拿东西,好几次都摔到地上,顺带着碰掉一些物件儿。每一次他都气得跳脚,又不能打骂,只能发发牢骚。”
有一次,郗骁气得点着她和明月的鼻子,说你们这俩小兔崽子,整个儿就是俩讨债鬼,你们哪儿是我妹妹啊,活脱脱就是我姑奶奶。
郗王妃在一旁听着他这乱七八糟的话,又气又笑,当即就拧着他的耳朵把他往门外拎,嘴里则柔声哄她们,说持盈别怕,我去给你修理阿骁哥哥,他就这一会儿的脾气,转头就忘了。
知子莫若母,郗骁真就是一会儿的脾气。她们还凑在一起商量怎么弥补他呢,他已经是没事人了,一手领着一个,带她们去湖上划船、爬小山摘果子。
那样热热闹闹的回忆,过了太久太久了,久到她现在偶尔看着郗骁,有恍若隔世之感。
阿骁哥,摄政王,早已不可重叠,成了两个人。可爱的率性的哥哥,被他埋葬到了逝去的岁月长河。
但是,那份兄妹情还在。
去年秋日,他命人送密信给她:进宫与否,要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