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仲麟出事的那座山,在御花园北面,与堆秀山遥遥相望,是先帝在位期间建成。这座山很高,山上凉亭建的很精致,但是不知何故,一直不曾取名。
沈令言时时来这里转悠,是在事发地做出的推测比较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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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之后,萧仲麟回到乾清宫,换了玄色常服,转到御书房,批阅奏事处送来的折子。要到卓永提醒他服药、敷药之际,才察觉时近正午。
这种忙碌的感觉,真是久违了的享受,连腿上的不适、时间的流逝都能全然忽略。
思及此,他唇角上扬成愉悦的弧度。
到用午膳的时候,他的好心情戛然而止:长案上,摆放着百十来道菜,不管哪道菜,他最多能吃三口。
单独用膳,不比在后宫惬意,这是为着防范有人在膳食中下毒制定的不成文的规矩。不管怎样的菜肴羹汤,只吃三两口,便没人能摸清他的喜好。就算哪道菜动了手脚,吃那么少,也不至于中毒太深。
他一如既往地非常理解这种做派,也一如既往地非常郁闷。
好在今日着实忙碌半天,真有些饿了,片刻的烦躁之后,专心用膳。
而且,眼下不比以往,有盼头了:晚间便能让许持盈给自己做几道可口的菜,遣了宫人大快朵颐。
到申时,萧仲麟把六部那些不大不小但是急着要批示的折子处理完,这才得了空,回往坤宁宫。
符锦的事情,他得听听后续。许持盈一直没派人传话,想来讯问出的事情不便经宫人之口,需得当面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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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许持盈站在书案后凝神作画,没叫人在一旁服侍。
萧仲麟放轻脚步进门,打算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侧,中途又反悔了,担心吓到她,轻咳一声。
许持盈闻声一笑,放下画笔,转到案前行礼。
萧仲麟抬手扶起她,笑微微地打量。
她穿着烟紫色云肩上衫,同色织金云龙海水纹马面裙;头戴嵌宝蝴蝶金簪,耳戴嵌宝花蝶耳坠;绝美的面容上有清浅笑意,昳丽的眉宇宛然如画。
他轻轻地抱了抱她,和声询问:“画什么呢?”
“烟雨图。”许持盈有些沮丧地回头瞥一眼案上的画,“静不下心来,怎么都画不好。”她折腾了大半天,始终画不好,一再重头来过。
“那就是心里有犯难的事?”萧仲麟示意她在东侧圆几旁落座,“为符锦么?”
“她是一部分原因。”许持盈待他落座之后,还是没想好怎么跟他说。他那风一阵雨一阵的脾气,最近才有所好转,万一听了那些事恼羞成怒……
她吸了口气。
萧仲麟笑着捏了捏她白皙的面颊,“照实说,别磨蹭。”
“那,你可别生气啊。”许持盈有些担心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