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换了短刀,谢元贞握起来更趁手,“还有十二个!”最?后一句话音落地,谢元贞毫不?犹豫地往贾昌的五脏六腑刺去!
与此同时,城中尉迟府,三代同堂正坐在一起用饭。
尉迟家?世代与刀兵打交道,到了尉迟晗这一代才渐渐有向文官转型的趋势,所以府中装饰平平,唯有四壁挂着的书?画惹人注目——
都是刀枪剑戟,策马扬鞭。
父母高堂在上,尉迟焘先敬一杯酒,他与妻子同坐,对面则是儿子尉迟晗。一杯酒下?肚,满腹愁上头,尉迟焘起箸,望着一桌案的菜却没什么胃口,“如今御史中丞撤职流放,江豫川又在诏狱畏罪自尽,前几日李士俭也下?了大狱——就这么东一个西一个地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儿?”
尉迟晗也没动桌案上的菜,抬眸看了一眼父亲,欲言又止。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太公?与太夫人用自己?的饭,只是尉迟夫人就坐在夫君边上,难免有所触动,“世家?惶惶不?可终日,春分那日妾去赴裙幄宴,各位夫人也是如此说?,不?知?哪天就会大祸临头呀!”
说?到大祸临头的时候,老太爷突然瞥了一眼儿媳,尉迟夫人便不?再说?下?去,可尉迟焘没看见父亲的眼色,况且他从来也不?怕永圣帝,“我就不?信主上还敢将咱们这些?臣子都拔个干净,大梁朝堂空无一官,谁还奉他一个偏房庶子做天子!”
听到这里,尉迟晗终于忍不?住,“父亲,世家?不?奉还有寒门,再不?济,也还有庶民与江湖人,”他注意着父亲的神态,忖度用词,“只要?清剿世家?,这些?钱用来收买人心自是足够。”
尉迟焘骤然醍醐灌顶,如今时局已然不?是刚过沔江的那会儿了,如今永圣帝都敢动了江豫川,放眼朝中也确实?无人比李令驰更有能耐,他压抑着内心的恐慌,出口先是斥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朝堂之事你如何能懂?”
“做什么说?孩子?”尉迟夫人一口饭还没下?肚,尉迟焘要?骂她的宝贝儿子,她可不?干,“要?怪就去怪你的主上!”
尉迟晗眼珠一转,却没有同往常一般与父亲争辩,反而摆出一张恭顺的笑脸,“父亲在朝为官,儿子既是您所出,自然打小耳濡目染,父亲高瞻远瞩,做儿子的又能差到哪里去?”
对面的尉迟夫人蓦地抬眸看一眼儿子,心中犹疑,今日是太阳从西边落下?,可说?不?准明?日要?打西边起。
儿子怎的忽然转性了?
不?过这话于尉迟焘倒是很受用,他抚须露出一丝笑意,跟着摆出一副做父亲的威严,“别溜须拍马了,有话就说?!”
尉迟晗这才搁了箸,正经说?道:“要?怪就怪赈灾之时,各家?贪得太多了,主上本想用这些?银钱挽回民心,可世家?又将这些?钱一分不?剩重归自己?腰包。主上的面子是一方面,更要?紧的,贪墨是板上钉钉,也同时给了主上收拾咱们的理由啊!”
这一番话一针见血,尉迟夫人笑逐颜开,“我儿近来学有长?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