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他们慌忙停手,垂下眸去听狄骞训话?。其中小兵眼尖,率先察觉地上多出来的东西,呀一下轻叫出声,“那是?什么?”
狄骞负手刚跨过门?槛,顺势扫过卷轴上的龙纹,马不?停蹄破口大骂,“闹什么!”
樊让与王崇正要去瞧,闻言一个耸肩,三人皆抬眸对上狄骞——
“狄主簿,我们!”
“如今外?头都传咱们流民兵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狄骞大步流星,绕着他们仨来回数落,“要叫他们知道你?们私下便是?这副德行,怕是?明日就?要打上门?来了!”
“狄主簿,是?属下的错,”樊让饱谙世故,人又精干,三言两语将事情道明,“如今黑金短缺,军需分配无法面面俱到,王崇也?是?为弟兄们着急。”
狄骞见王崇低着头说不?出话?的样子,便是?承认了。既是?事出有因?,狄骞不?能厚此薄彼,他眉眼一松,开口不?饶人,“越是?这种时候,军中越不?能出乱子!你?们一个斥候一个督战伯长,若是?连以身作则都做不?到,不?如早日退位让贤!”
话?有多重,便是?多恨铁不?成钢。两人抱拳跪下,针锋相对不?认怂,请罪也?坦坦荡荡,“属下知错!”
不?过狄骞仍是?不?大放心,又训了会儿话?才肯放人走。待他们一拐弯终于消失在院门?前,他视线才重新?落回地上。
狄骞拣起卷轴的时候,都云漪冷不?防打起哈哈,“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慢着!”
都云漪左脚停在空中,听了师父的话?又乖巧地收回来,只见狄骞老指一点,“就?数你?机灵!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与大人哪次谈正经事没叫上你??”
都云漪憨笑,这倒是?真的。方?才他赫然扫过上面的龙纹,心知此物非同小可?,加上狄骞故意不?叫他们细瞧,生等人离开才去捡那东西,他更不?想叫师父为难。
“王崇还是?沉不?住气,眼下才哪儿到哪儿,”方?才的闹剧狄骞心中自有明镜,他将东西揣在手里,自己也?没有打开的意思,反而唤来士卒将武库大门?重新?关上,眼见要往太守府衙的方?向去,“这就?要窝里横,当年五部早就?土崩瓦解,何来入主中原那一日?”
“是?,”既然师父开口,都云漪便放心去打量那份卷轴,他心里有个模糊的答案,于是?果断向师父求证,“那这是?什么?”
院外?的阳光打在狄骞头顶,凸显其眉心的褶皱,狄骞脚步更快,沉声仓促,“是?圣旨!”
日过正午仍不?见暖意,院中白鹘正上下扑腾,屋里是?狄骞与都云漪候在案前。年轻人没个耐性,狄骞一把?老骨头也?已按捺不?住,“大人,您翻来覆去小半个时辰了,可?有琢磨出什么端倪?”
赫连诚终于抬眸,却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