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萧成运怒不可遏,一张脸涨到通红,“我同意投降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可滋扰城内百姓,你的兵现在在做什么!他们都是普通百姓,都是你的子民,你怎么下得去手!”
林宥赦站着没动,不躲不闪地同金椅旁边的少年对视,待他说完,林宥赦轻蔑一笑,“严格来说,他们现在还不是我的子民,严格来说,此时此刻,他们于我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成运难以置信,下一刻勃然大波,“这样的话你竟然说得出口!萧成璋,你混蛋!”
一个砚台迎面飞来,林宥赦没动,身后的郑全文身形一闪,来到林宥赦身前,浑厚的内力蕴发开来,先是泄去砚台飞来的力道,继而轻轻一推,那砚台便沿着来时的轨道,往成运的面门处飞去。
成运一愣,尚未来得及躲闪,那砚台已飞至他跟前,下意识闭上眼睛,下一刻,只听得“嚓”地一声轻响,砚台没有落到他身上,反而被一只年迈的老手捉住。
第一轮武力较量无声结束。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郑全文着意在林宥赦面前表现一番,推回砚台时,那动作看似轻飘飘的,没有着力,却蕴含了十足的内力,若是被砸中,少说头破血流,一不小心甚至可能丢了性命。
而老者却能够在谁都没能看清的情况下,迅速赶来,又轻松化去其中力道,其轻功与内家功法的造诣,绝不在郑全文之下。
这样的高手竟从未在江湖中露过面,在场的人心中都不免有些惶惑。
若祁云岚在场,就能认出,这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八年前同他有过一面之缘,又劝他随自己离开的神秘老人。
老人,或者说天衍处的首领,不痴老人将那砚台轻轻放回了台面之上,对金座之上的元嘉帝拱了拱手,对成运道:“太子殿下,您还好吗?”
成运对这杀手头子并无好感,但是对方确实救了自己性命,于是摆了摆手,“我没事,你退下吧。”
老人垂首,后退,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
“你倒是忠心。”一片静寂之中,林宥赦讥讽地笑了笑,“改叫不痴老人太久了,您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叫什么了?闫青叔叔!”
老人没有看他,依旧低着头颅,眼底的神色无法分明,林宥赦嗤笑一声,迈着步子上前,“你知道吗?比起他们……我更想见的人其实是你!我想问问你,闫青叔叔,给我父皇当侍读的那些年里,他可曾待你有半分不薄?而你给他下毒之时,心里可有半分不忍?哈哈哈哈……只可惜他目盲心也盲,竟不知道自己真心相待的人,其实是自己兄弟派来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