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背后就挨了重重一脚,男子被人踩住脸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睛却正好看到自己满眼惊恐的儿子。
在他们身边,除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就是如刑场待宰囚徒般被押下的白道留守人员。现在面对紧张局势,有人满脸愤恨宁死不屈,也有人目露殷切,满眼求生之意。
他的儿子今年未及弱冠,此番跟着他来武林大会长长见识,却也没想到会遭逢大劫,眼下早就六神无主,见父亲看来,终于忍不住哭嚎起来:“爹!我不要死!我、我想家!我想娘了!”
这声哭嚎就像铁锤砸开了核桃布满裂痕的壳,露出里头或白或黑的果肉,一时间场内嘈杂起来,哭声骂声不绝于耳。
“各位不必管我们!除魔卫道是我辈使命,别让这些魔道妖人离开!”
“别动手!我不想死啊!”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大家别迟疑,动手!”
“不要啊!求求你们,救命!”
“……”
一声高过一声,除了哭嚎呼喊,更夹杂着相互斥责和怒骂,如此杂乱不堪的声音却叫人更加取舍两难。
侠义,道义,孰轻孰重?
大局,私情,孰是孰非?
赵冰蛾笑了起来,她脸上的阴霾仿佛都被这一声声呼喝震散,低头看向那挣扎不已的男子,道:“我记得你,无双派冯若谷冯大侠,当年我身怀有孕倒在数九寒天,见你路过便求你相救,可惜你拘泥正邪之见,不仅没有救我,还要将我就地打死讨声名……那时你没能杀了我,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话一出,众皆哗然,白道中人自恃正义,从来把名声脸面看得比性命还重,此时冯若谷被赵冰蛾揭了底,一时间羞愤交加,中气不足地喝道:“妖妇胡言!”
“胡言也好,真相也罢,我又不是为己辩解求你们同情,只不过……”顿了顿,赵冰蛾冷笑一声,“适才你说我活该断子绝孙,可曾想过你自己的儿子活不过今天?”
话音未落,就有一名杀手得了令,挥刀向那惊恐少年砍去。眼见就要一刀断首,楚惜微眉头一皱,脚下提起一块碎瓦劈风而去,在刀锋切肤刹那已经砸在行凶者脑袋上,顿时披面流血当场倒地,刀锋贴着人落下,只割开一道血皮子。
“罪不及无辜,祸不及妇孺。”楚惜微冷冷看向赵冰蛾,寒声道,“赵前辈,别太过分。”
赵冰蛾没想到他会出手想阻,当即一笑:“好啊。”
话未尽,踩住冯若谷的那名杀手抬脚重重一踏,这一次踩的是脖颈,只闻“咔嚓”一声,颈骨断裂,人当场就不活了。
少年惊魂未定又见亲父惨死,一时间嚎啕大哭,涕泗横流,场内安静下来,外面人心惶惶。
曲谨代表场外众人发声道:“住手!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