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年纪尚轻,做事也要三思而后行。”阮非誉笑意不改,说话也依然温和,“否则不但容易受制于人,还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不是吗?”
秦兰裳啐了一口,恨声道:“老贼!”
何老板踉跄起身,道:“阮非誉!你害死秦家上百人命还不够,难道连个小姑娘也不放过?”
阮非誉奇道:“适才似乎是这位姑娘,先动的手吧。”
“我早就该动手!老天爷让你活到现在才是无……”
她的话没能说完,阮非誉的手向下一滑,拂过她身上穴道,她登时呆立不能动,一肚子叫骂都憋在嘴里,只能用眼睛喷火。
“姑娘家,还是安静一点好。”阮非誉转眼看向何老板,“见到旧主遗孤,是不是很高兴呢?”
何老板咬牙切齿:“你想做什么?”
“老朽当年能放你们一马,今日也无意为难,只要你们不找麻烦。”阮非誉淡淡道,“费心思把我们引到这里,你最后一个同伴又不见踪影,如果老朽没猜错的话……你们,是想玩玩老朽当年剩下的残局吧。”
何老板脸色一变,陆鸣渊起身走到阮非誉身边,看了看动弹不得的秦兰裳,伸手落在她肩膀一侧。
何老板眼中血丝密布,又惊又怒,但是投鼠忌器,脑子里盘旋了无数念头,目光从这埋没尸骸的土地扫过,最后落在秦兰裳脸上。
阮非誉很有耐心地等着,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静默雨中的石像。
半晌,何老板背脊一松,好像在这刹那抽干了全身气力,竟然都有些站立不稳,道:“你……放人,发誓不追究无辜,我、我就让你们走。”
雨水落在秦兰裳身上,她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冷了,想怒喝句什么,却连张嘴也做不到。
曾以为年少气盛可通天彻地,也总有事到临头无能为力。
阮非誉一笑,正要说什么,却突然目光一凝,对何老板喝道:“小心!”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扑哧”一声,利器穿透身体,何老板双目圆睁,一把匕首刺入他后心,流血朱殷,又被雨水很快冲刷干净。
他身体一晃,想要回头看一眼,却正好迎上了一只纤纤素手,指缝间暗藏六枚淬毒铁钉,刺入皮肉就开始溃烂。何老板惨叫一声,半张脸顿时血肉模糊,他奋力回手一掌,打得来人闷哼一声、连退三步,可惜后继无力,倒落雨中再无声息。
阮非誉眉头一皱,拂开秦兰裳穴道,小姑娘也顾不上她,愣怔地看着刚才还好好的人变成了一具尸体,睚眦俱裂地看向前方,却呆了片刻。
动手之人在何老板尚有余温的尸体上摸了几下,找出一只木哨。轻轻一笑,一只穿粗布绣鞋的脚踢开尸体,只见刚刚被他打昏的秀儿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秦兰裳:“秀……”
阮非誉打断了她的话:“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殿主深谙此道,这一手易容缩骨的功夫,江湖上的确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秀儿”娇声笑了起来,她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