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
面对讲台上的陈教授,陶郁尽可能把他当成一个平常的授业老师,连课下见面也改称对方为professor。陈立似乎明白他的想法,对这种称呼上的转变一笑置之,在学校里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心照不宣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仿佛都逐渐习惯了这种单纯的师生关系。然而有那么一两次,看到对方夹着书本独自离开,陶郁会想起在上海时他们也曾轻松地喝酒聊天,想起那时对方的关照,他为自己此刻的疏离感到抱歉。
感恩节前一晚,陶郁在市区的商学院上一门环境管理学,课后他搭乘校车返回主校区,下车时意外地看到路灯下的陈立。
“师兄?”
陶郁打个招呼,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烟味。
陈立转头看到他,表情有一瞬间定格,直到人走近才回过神来笑了笑说:“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我的辈份又降下来了?”
陶郁有些尴尬,看看周围迟疑道:“你在这……等人?”
“出来走走抽根烟。”陈立随手弹掉烟灰问,“你去市区上课了?”
陶郁点点头。
主楼顶上响起钟声,钝重的金属音回荡在深秋的寒夜里,哥特风格的尖顶钟楼在黑暗天幕下有种神秘的肃穆感。
陈立默默地吸烟,待钟声沉寂后开口说:“有一年感恩节我在这等人,也是九点这趟车,刚才听到你喊我差点以为时光倒流了。”
陶郁知道他说的是在这做博后的那一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是晏钊吗,你那时等的人?”
陈立夹着烟的手抬到嘴边,听到他的话,转头看了看:“唐老师跟你提过晏钊?”
“上次喝酒时听你们说起过……”陶郁有些心虚,上次陈立走后他向唐海南打听过,知道晏钊当年在商学院念硕士,911之后那年毕业,找不到工作回国去了上海,一个月后陈立接受了上海那所大学的聘任。
“你当初回国,是因为他吗?”
陈立将手里的烟摁灭丢进垃圾桶,一阵寒风卷起落叶,他拉紧风衣的领口转问陶郁说:“你其实并不关心晏钊,而是想知道我对你的态度不是吗?”
对方突然的直白让陶郁毫无准备,别开目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喝一杯好吗?”陈立建议道,“只是聊天。”
“bog今天不开门……”陶郁下意识地找托辞,转念又觉得躲躲藏藏不如坦白地说清楚,毕竟还要相处不短的时间。
“实验室冰箱里有啤酒,去吗?”
陈立挑了挑眉:“你们把啤酒和化学试剂放在一起?!”
“不在同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