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桥慎一出去了,包厢热火朝天的气氛也顿时降温。美和酱没什么形象的摸摸肚子,叹口气,“吃得饱饱的了。”
中村兄对她这副模样也司空见惯,笑眯眯地听着。
美和酱也不在意说的话能不能得到回应,拿起茶壶,“就说嘛,渡边社长和慎一君之间,不会出问题的。”
中村兄继续老僧入定,不掺和这个话题。
要是渡边社长真的跟岩桥慎一之间分裂,那DREAMSCOMETRUE大概也要有危机。中村兄对此心知肚明,不过,自始至终,一个字也没有参与岩桥慎一的话题。
现在,亲耳听到岩桥慎一说“没有出问题”,中村兄放下心来。至于如果出了问题,乐队会受到什么影响,有可能变成什么模样……他决定不去假设没有发生的事。
美和酱自说自话,“要是渡边社长和慎一君断绝往来……慎一君可还是DREAMSCOMETRUE的一员。”DREAMSCOMETRUE的经纪合约在渡边万由美的事务所。真要是断绝往来,乐队这边的合约问题,岂不是变得没办法处理了。
在大阪的时候,刚看到文春,美和酱立刻打电话给岩桥慎一,把他一顿开涮。当时调侃的电话打完了,过后彩排的间隙里,听到工作人员们聊天,才知道岩桥慎一这次大概有点麻烦。
但那个时候,她在心里,就不相信渡边社长和岩桥慎一,两个人之间会出问题。
看样子,她的直觉和判断力也挺准的。
美和酱心头涌上一丝小小的得意。不过,又有点不大甘心,像知道了大人背着自己在深夜吃小灶以后不情不愿的小孩子,“慎一君做事不声不响的。”
中村兄看了看她,这才开口,“竟然是和那样的大明星,要对他刮目相看了。”他一副佩服不已的语气。
美和酱嘴上挖苦,“正人桑也向往和大明星交往吗?”
“你就没有考虑过吉川晃司那样的帅哥吗?”
美和酱“嘁”了一声,“正人桑真幼稚。”她道理一套又一套,“至少,是吉川晃司说了‘喜欢吉田这样的类型’,才轮得到说这样的话吧?”
“说得对。”中村兄点头,把战火推到不在场的人那里去,“要这么说,明菜桑喜欢的是慎一君这样的类型了。”
美和酱头脑灵活,立刻接话,“也可以说,慎一君喜欢的是明菜桑这样的类型。”她想到什么,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慎一君那样的人,肯定是更喜欢美人。”
“想也知道是这样。”她认认真真。顿了顿,又忍不住说,“不过,和美人交往的家伙,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捉弄奚落他,看他吃瘪。不然,岂不是太好运了。”
中村兄替不在场的岩桥慎一捏把汗。所以,这就是你整晚找茬,把他气个半死的理由?
“也太久了吧。”
岩桥慎一久不回来,美和酱又开始嘴皮子发痒,“拖拖拉拉的。”
“有的事,要做的话,是会慢一点。”中村兄回答。
美和酱皱起脸,“真亏正人桑能若无其事说出这样的话。”
“那也说不定,是出了什么事。”中村兄一点也没受影响,在美和酱面前展示愈发心胸宽大的定力。
美和酱却摇头,“那还不如前面一个答案呢。”
“真亏你能若无其事,把这种话挂在嘴上。”
中村兄想着以牙还牙,拿她说过的话再还回去。但美和酱的注意力早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她自说自话,“虽然是想捉弄奚落慎一君一下,但只到嘴上说说的程度就可以了。”
“最好还是不要有别的事,就到这里。”她说完这句,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好像这话由她说出来,就有了魔力,就会立刻成真似的。
但毕竟是岩桥慎一说过的,因为他们是DREAMSCOMETRUE。
……
电话打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回来。等待着不知道何时才回过来的电话,从这件事当中,让菊池桃子看到自己的狼狈与疲倦。
但越是如此,这通电话才越是非打不可。即使厚脸皮,也非打不可。
身边根本就没有可以真正信任的人。
文春的正刊发行前,他们的记者找到了自己这里。那个姓加藤的记者态度极好,一副站在菊池桃子这一边,愿意为她着想的架势。尽管如此,菊池桃子并没有给出加藤想要的答案。草草回答了两个问题,她就立刻告辞,快步离开。
不是因为她在狡猾的记者面前,也拥有高超的应对才能,而是因为,她不认为自己是受害者,所以,文春记者加藤表现出来的同情,反倒令菊池桃子反感,直觉他不怀好意。
如果这是作为人的尊严的话。菊池桃子不认为自己是受害者。至少,她所受到的伤害,不是来自于岩桥慎一。
文春的正文,菊池桃子读过,就知道岩崎加允美一定参与其中,文章里有关她的描写,太多只有岩崎加允美知道的细节。
而岩崎加允美也没有回避这件事的打算,文春发刊以后,菊池桃子就想联系岩桥慎一说个清楚明白,结果,在她打出电话去之前,先接到岩崎加允美的来电。
她在电话里,承认了自己接受过《周刊文春》的采访。但岩崎加允美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不好的事。不仅如此,面对菊池桃子的愤怒难堪,她理直气壮,建议菊池桃子站回到她这边来。
……因为,桃子酱你已经别无选择。
岩崎加允美认认真真,如此说道。
菊池桃子脑中,不断闪过岩崎加允美电话的内容。也不知道走神走了多久,意识被电话铃声唤醒了。她被吓了一跳,还没定神,先下意识去拿听筒。
慌慌张张拿起听筒,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由得深呼吸,“莫西莫西——”
“我是岩桥。”电话那头,响起的是岩桥慎一的声音。
菊池桃子叫了一声“岩桥桑”,忽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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