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池子,水却是活水,自宫外引来的温泉,汩汩不断,冒着飘渺的白气。飞叶靠在池壁上,低垂着眉眼看着身上的刀疤出神,抬手轻轻摩挲着,手臂、肩膀、小腹、膝盖……每一处的刀疤长短不一,像一条条蜈蚣趴在身上,很丑,却是……抹不掉的记忆,有甜蜜,也有苦涩……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紫萦小心翼翼地禀报着。
飞叶疲惫地闭上眼睛,此刻实在不想出去,不想面对任何人任何事,但……既然欠了别人的,便不能逃避不是么?是谁说的,做人不能自私,不能……逃避责任?
“叫她进来吧。”飞叶的声音很轻,却已经有了力气在里面。
白玉尘绕过画着游龙戏浪的大屏风,却因为眼前的情景蓦的呆住。飞叶仍然泡在水池里,微闭着眼睛靠在池壁上,如墨的青丝散开漂浮在水面上,绝美的容颜上染着两抹淡淡红晕,雪白的双肩在一瀑黑发下面若隐若现,隔着缭绕的雾气看过去,说不尽的妖娆诱人。白玉尘的脸腾的红了,心跳止不住的加快起来,虽然入宫几个月,飞叶却连她的手都未碰过,人前也一直是衣冠楚楚冷峻威严的模样,昨晚发怒哭泣的飞叶对她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意外,却未成想今日又会见到这一面的她……
“你来了。”飞叶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笔直而立的白玉尘,声音平静无波。
“……是。”隔着雾气,白玉尘仍然可以感觉到飞叶的眼睛在看着她,竟然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有事么?”飞叶不管白玉尘此刻的不自然,轻轻问着。
“陛下……这是何意?”白玉尘说着,抬起手来,手里躺着一块白玉雕成的令牌,上头用金丝嵌进了一条蟠龙,正是圣皇身份的象征。
飞叶瞥一眼那令牌,正是自己今天派人送过去的。“朕明天便要走了,你收着这个,到时候自然有用。”
“走?!”白玉尘瞪大了眼睛。
“嗯,段天阳和戎曜起兵叛乱,朕明日要领军出征了。”
闻言,白玉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想起了什么似的,手里的令牌也颤抖起来。
“朕与母后说过的,若是你父亲当真没有段天阳那样的心思,朕会留他性命。即便……即便有人不肯,这牌子也可以保你无事。”
白玉尘静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多谢陛下费心。只是……为何要御驾亲征,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万一……”她不敢再说下去,明明是气她恨她的,为何会这般担心她出事?
“呵呵,你这是在关心我么?”飞叶竟然开起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