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看向她：
“我一个外人可以看？”女人点点头：
“这是拯救万千人类的伟大牺牲。苏安大人让我带你参观游览绿洲战舰，怎么能少了这么重要的事？”
“带上兜帽跟我走，全程低头别说话。”
林风笑了笑，随即起身跟上。
熄灭油灯，二人一前一后，脚步无声走出自习室，穿梭在教堂长廊之中。
很快来到人影耸动的教堂大厅外。
教堂的祷告室很大，足有三十米长，二十米宽，近一亩地的空间。
但宽敞大厅内，只设立两百个座位，此刻全部坐满。
都是回来路上，看到的黑袍人。
也是此刻即将被献祭的“大龄”上民。
林风两眼一眯，按照两千多名一等、二等上民的总人数，年龄最高也就九十岁来算，每十年为一阶段，正好每个阶段，都分布着两百名以上。
这样超过九十岁的献祭者，就能稳定在两百名左右，每年还会增加二十几名。
一年有十二个月，二十四个圣泉日，需要消耗二十四位献祭者。
一来二去，差不多正正好。
这也是绿洲镇能够供养的极限。
之前林风在初步了解上民区真相后，也有些后怕和愤慨，但经沈玥这么一说，换位思考下后，发现圣泉教的所作所为，其实都能理解。
放在人吃人的废土荒原上，只是一场献祭而已，并未显得有多黑暗、邪恶。
而且上民们，拥有的长达九十年养尊处优的人上人待遇，放在外面，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生活。
要知道荒民的平均寿命不到二十年，有30%刚苏醒的荒民，坚持不过第一年，哪怕稳定下来的五大村常驻民，除了圣泉村外，其余平均寿命也只有四五十年。
在废土恶劣环境、贫瘠资源背景下，对于90%的人，就连吃饱都是一种奢求。
哪怕常驻民，也只不过能混个温饱，但在其他生活质量这方面，还够不到绿洲上民的最低下限。
不仅如此，对新生代绿洲上民来说，九十岁也并非必死的结局，只要能努力的进化到一阶后期，成为绿洲管理层，就能避免成为献祭者，从此高枕无忧活下去。
但让林风接受绿洲真相，最重要的，并非以上种种优待措施，而是创造上民区豢养上民的最终目的……
并非满足某人、某组织的一己私欲，而是为了拯救绝大多数的人类。
光凭这一点，具体采取何种手段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成为正义伙伴所必需的牺牲。
此刻随着钟声余音渐消，在场两百名九十岁“高龄”上民，停下口中的低声咏颂，一齐看向台前。
讲台旁站着四位深色长袍之人。
三男一女。
他们都是一阶后期的教会修士。
其中站在中间的一男一女，散发强烈气息波动，深邃眼神似乎带着某种魔力，用让人深陷进去。
他两是的一阶后期的精英助祭。
两侧体型高大，站姿挺拔的男人，则是沈玥之前提到的，四位精英战斗牧师，其中之二。
林风偷瞄看到这两位时，感受到一股凌冽强大的气势。
跟专注精神研究的助祭不同，他们的进化方向，是绝对的力量。
此时随着仪式的正式进行，众人开始进行抽签。
两位精英助祭，站在讲台下一个盒子两边，从第一排开始，献祭者轮流上前，抽取自己的号码。
等两百位献祭候选者，完成抽签后，接着便是选取环节。
男助祭端起一个圣杯从教堂后方盛满圣泉的池水中，舀起一满杯，走下台来到献祭者之间，宣布结果：
“主教大人说，今年是废土历千年，第一百二十四个圣泉日，就选这一数字。”
说完，人群耸动。
抽到一百二十四号的上民，从座位中走出，神情紧张来到讲台上，一脸恭敬的接过助祭大人手中圣杯。
随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圣杯中盛满的圣泉水，一饮而尽。
接着便跟随助祭离开教堂祷告室。
献祭者一经选出，最终仪式就要立即执行。
而观测仪式的所在地，则在教堂之上最高层的一间密室内。
而那也是顶着金色教徽的高塔阁楼。
林风本以为仪式就要止步于此，结果沈玥拉着他，跟上前往尖塔的队伍。
“没问题？”
林风无声开口。
沈玥点点头，继续上前。
但在一处岔路口，带着林风来到侧楼处的副塔阁楼。
从这里能看到，几十米外，主楼塔尖阁楼中即将发生的一切。
只见两位战斗牧师，搬来一个沉重的两立方米大型黑箱，里面装满液体。
之后在助祭引导下，被选中的献祭者脱下衣袍，从黑箱顶部跳进去。
随着黑箱被封闭，女助祭将双手贴在黑箱后方，开始引导献祭者，放松身心，别紧张、别抗拒。
等二者产生稳定精神连接后，女助祭轻轻颔首，示意身旁男助祭，开始观测。
接着男助祭挥动旗帜，朝两百多米外的月亮园示意。
守在月亮园的管理者，随即开始对那面十米多宽的巨型凸透镜，进行微调。
很快，就将镜面光线的焦点，汇聚在黑箱的某个观察孔上。
此时原本雪白皎洁的镜面，开始浮现一层暗色，并渐渐加深成暗红色。
宛若一轮邪异的血月。
跟烈阳禁区的赤红一样。
躲在一旁阁楼内的林风，两眼瞪大，不可思议看着这一切。
本想询问身旁沈玥，对方已经提前将手捂在他嘴巴上，使劲摇头，示意他绝对不能声张。
林风轻轻点头，继续观察。
随着那面巨大的玻璃镜，汇集穹顶外无数光源，包括烈阳禁区释放出的能量，集中到黑箱之中。
此刻用肉眼都能看到，聚光焦点处，逐渐凝聚出红白色、如同轻纱般的光源。
浮光掠影，让林风想起他在崂山的山顶上，意外瞥见在远处烈阳禁区中，一闪而过的虚幻光影！
这就是诅咒之力！
此刻随着凸透镜的焦点凝聚出，汇入黑箱之中，被献祭者的双眼所看见、大脑所吸收。
整个黑箱都开始轻微晃动起来。
那是献祭者饱受痛苦的挣扎。
蕴含诅咒之力的烈焰光芒，正在侵入他的大脑意识，同步神经元脉冲信号。
而黑箱后面女助祭，也在读取献祭者看到的一切画面。
确认千里之外的烈阳禁区，是否出现烈阳风暴的异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