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千澜的手紧紧攥着,他想象不到,如果他的人晚到一步,等待着纪云舒的将会是什么。
他怒不可遏,一把将榻边摆着的瓷瓶挥倒在地。
殿内服侍的人,立马跪了一地。
“去请医官!快去!”
太子几近疯狂的怒喝着,一名掌事的婢女忙不迭地应声,而后匆匆跑了出去。
医官很快便到了,他赶紧向太子行礼,太子却急躁地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诊脉。
医官走到悬挂着帐幔的榻前,见到帐幔下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臂,手臂上已经放好了一张轻薄的丝帕。
医官伸手搭脉,须臾,他的神色就变了几变。
稳妥起见,医官又搭了一次脉,这一次,他目光透露出一种了然,心里却莫名有些惶恐。
见他神色古怪,太子道:“她怎么样,陈太医但说无妨。”
陈太医听太子这么说,这才拱手道:“殿下,这位姑娘应该是被人敲击了头部,头部有淤血,这才昏迷不醒。而且……”
他看了看太子的神色,低声道:“她被人下了十分强劲的迷情药,需要尽快服用解药,或者与人交合,否则……否则……”
太子早有预料,对太医道:“否则什么?”
“否则气血攻心,会损伤元气,还会伤及……伤及腹中的胎儿……”
陈太医终于一口气说完,额头都渗出了些冷汗。
“你说什么?!”太子始料未及,神色忽然一凛。
太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深呼一口气,嗫嚅着:
“回禀太子殿下,这位姑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霍千澜的眸色一黯,脸上也是冷如冰霜的表情,与他平日温润如玉、笑意和煦的模样截然不同。
陈太医虽不知道榻上的女子是谁,但看得出来太子很是关切,他诊出这女子有孕,太子似乎十分不悦,这怎能不令陈太医心惊?!
太子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半晌,他才终于缓过来,换了一副温和的面孔,对陈太医道:
“有什么办法能为她解毒,又不伤及……她腹中的胎儿吗?”
陈太医松了一口气,赶紧道:“这好办,下官开一个温和的解毒方子,按照这个方子服药三次,便可解毒。”
“那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太子问。
陈太医沉吟着,而后道:“这位姑娘头部有淤血,但她身怀有孕,不能使用活血化瘀的药,下官可为她施针,扎针后半个时辰左右,她便能醒过来。”
太子转动着手上的墨玉扳指,薄唇微抿,他侧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帐幔,落在帐幔之后的女子身上。
他面色复杂,眸色也晦暗不明。
半晌,他终究点了点头,对陈太医道:“那就有劳你了,务必让她……和腹中的胎儿,都安然无恙。”
陈太医赶紧道:“这都是下官的本职,那下官这就退下为姑娘配药去。”
说着,便要告退,这时,太子忽然出声,叮嘱道:“陈太医,出了这间屋子,便忘了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事情。尤其是……”
“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她有孕的事情。”
陈太医忙点头,再三许诺会保守秘密。
太子轻轻撩起帐幔,看着纪云舒的睡颜,伸手想要去触碰纪云舒的脸庞,手指却又停在半空中:
“沅沅,别怪我,只有这样,才能把你留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