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这个人。
杨言连夜下楼去附近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给他买了牙杯牙刷和换洗内裤,让陶林洗了澡。陶林环视了一下这狭小的空间,默默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杨言似乎察觉出他的意图,急忙说:“你去我屋里睡床,我睡沙发!”
陶林魂不守舍地摇摇头:“这……不好。你好心收留我,我睡沙发就行了。”
杨言颇为无奈,赌气道:“你要这么说,我俩都睡床,行不?”
陶林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杨言拉他进了屋,从衣柜深处掏出一个新枕头扔到床上,然后把被子抖开来:“幸好我这床还是比较大的。枕头我有多一个,但被就只有一条,现在天还冷了,你就委屈一下,跟我盖同一条被吧。”说罢将他推上床去,“你赶紧睡,我洗完澡就来。”
这要是在往常,陶林估计得激动死。可是近来他的脑子一直处于混沌状态,没有办法想事情。他就像个机器人一样躺进了被窝里,往靠墙那一侧缩了缩,然后直挺挺地瞪着天花板。
杨言洗好出来,见床上的人还大睁着眼睛,只好说:“我关灯啦。”说罢就按上了墙头的开关。
房间里瞬间被黑暗笼罩。陶林感到那人在自己身边躺了下来。如果这黑暗可以永远持续下去该多好。他多希望明天的太阳永远别再升起,让他就在这样的黑暗中长眠不醒。
也不知是在杨言身边真的安心了,还是连续几个日夜没睡实在太累了,在这个窄小的房间里陶林最终昏昏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展开了奇异的同居生活。杨言早上没班,两人每天睡到中午起床,然后或叫外卖或出门在附近的小店里吃午饭,下午杨言去上班,直到晚上十一点多下班回家,这期间陶林就窝在杨言屋里发呆,或者用杨言的电脑上网看看,在傍晚时自己叫外卖解决晚饭,然后洗洗衣服、打扫一下房间,等杨言回来。杨言从来没有主动问起他家里的事,也没有说节哀之类的话,总之就像养一只宠物在家一样,没有任何怨言地让他在自己的住处自由活动。杨言晚上回家后会给他讲讲当天本地发生的趣事或新闻,两人不咸不淡地闲聊一会儿,然后就同衾共眠。陶林对杨言的私事也知道得不多,不过在之前的交往中他大概明白杨言是个朋友很多、玩得很开的人。而自从他住进杨言家里后,杨言晚上就从未晚归过,白天也只是在有活动要主持时才会早出门,除工作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和他一起。
陶林由于心理阴影使然,每次换衣服都要去洗手间,而杨言不在乎这个,经常大大咧咧地在他面前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有一天在他洗完澡出来背对着床找东西时,陶林才注意到他背上有一幅很大的观音菩萨纹身。
图案里的观音脚踏莲台,俯首低眉,右手摆说法印,左手持净瓶往下倾倒甘露,似乎正在普渡下界众生。
陶林忍不住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摸了摸那个纹身。杨言以为他有事叫自己,转身问:“怎么啦?”
“你背上……有纹身。”
“噢,这个几年前纹的啦。你介意有纹身的人?”
陶林缓慢地摇了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