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华疲惫地叹了口气:“也不算是觉得没有利用偶价值,只是……我现在再没有精力来与你谈情说爱。不过,若你助我回京,我登上皇位后你仍可以做皇夫。”
钟离陌再次冷笑,身形忽闪,瞬间便失去了踪影。宣华侧头去看,又环顾四周,只有四周的山壁与崖底的清澈溪流。
他走了,她却仍不敢让自己哭出来,只是走到溪水旁慢慢蹲下身子去洗脸,去给腿上的伤口清洗了包扎,怕他仍在什么地方躲着。眼睛忍不住红了,正好是低着头的,泪水忍不住涌出了眼眶,好在脸上满是水。
就知道,像他这样硬气的人几句话就能让他含愤离去,他为她如此,却得来她这样的回答,就算不是这般脾气的人也受不了。
她想,她会后悔的,若是她没死的话。然而这一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包扎了腿上的伤,又坐在原地吃了两个馒头,宣华抬头看向崖顶,发现要下来搜寻实在不是片刻的事,她暂时是安全的。这也是钟离陌的打算吧,在悬崖底救下她比在上面与那四个黑衣人拼杀来得好。
再看崖底不见头尾的水,她便想起了一个地方:凌溪。她摔下的地方,带是横水一带,而凌溪风光秀美,是横水的支流。南梧有运河,贯通南梧全境四个大河流,若是她能通过凌溪到横水,再通向大运河,那便能直达京城了。据她所知,凌溪里是有船只往来的,也许她能用手中的银两乘上船,然后走水路到京城。
不过第二日,一只小舟便被她等到,付钱,划舟的老人也很乐意送她到有大船的码头。
银面卫再不见踪影。宣华不知道是不是和上次一样又会在某个地方突然遇到,只是她根本不会去管这些,只管往通向京城的路走。这些日子,她已大概有了到达京城后的打算:钟离陌说母皇对父亲或许有些情义,她想先查清这情义再说。至于查清了再如何,却也是那时候的事。
大船推开层层波浪一路往前,天边挂着一轮红日,照得水色也赤红。宣华看着那夕阳,突然想起钟离陌曾经拿了她一块玉佩,说是要还一块她的,结果就没有了下文。
想来送玉佩这样的事,只有钟楚才做得出来吧,以钟离陌的样子,似乎做不出来……为什么一个人明明如此,却又可以扮演成另一个人?为什么无论是钟楚还是钟离陌,都能让她为之魂牵梦萦?是不是只要是他,无论他扮成什么样的人,她都会如此呢?若是这样的话,若是他们下半辈子能在一起许多年许多年,到她三十四十,有一天她觉得腻了,就让他扮成另一个人,那她是不是又像十九岁时一样去爱?这样倒是好,可他要是腻了她呢?她可没有他的本事。
“小娘子,我道你一个人天天坐在船尾想什么,原来是在看着河水傻笑呢!想到什么笑得如此开心?”
身后一阵声音,宣华回过头去,却是船上的林老板。这是她几日前在码头上碰到的,林老板做瓷器生意,这一次亲自运了瓷器去京城,她见是直接去京城的船,当即大喜,扮了流落异地的妇人给钱让这大船载她一程,没想到这林老板人好,答应了还不要钱,只是她上船之后过了几日才发现一件不算好却也说不上坏的事。
这林老板,对她关注太多,时常对她嘘寒问暖,对她也比对其他人和气,而他刚好是早年丧了妻的,她猜想,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