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不是夸我的时候。”孟潇潇不以为然地一摆手,道,“既然他是你的仇人,那你要杀的,是一国的太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这太危险了!”
炎弘不解地望着她:“危险?”
“对,你一个人要杀太子,这就像荆轲要去杀秦始皇,是有去无回的自杀式袭击阿。”孟潇潇急的有些冒火,先不管你是否成功,杀身成仁永远都不是什么好选择阿!
“荆轲?秦始皇?自杀式袭击?那是谁?”炎弘只觉得信息量太大,一阵眼花。
“反正就是几个人,先不管那个!”孟潇潇再也坐不住,也跳起来,“难道你觉得你真的能成功,活着回来?”
“这你就不用管了。这一次,你只要听我的安排,好好躲在马车里,我一定保证你可以回去。”炎弘冷冷地道。
“不行!”孟潇潇心头一转,就猜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别以为能哄我,我可以回去!那你呢?”
“我?”炎弘撇撇嘴,冷笑道,“孟小姐,孟王妃,孟潇潇,你搞清楚,我可是绑架软禁你的人,是缉捕你夫君轩王爷的兵马元帅,你这么关心我的死活做什么?”
“凭什么不关心?”孟潇潇脱口而出,“你带我去庙会,让月影照顾我,不管目的是为了什么,你们不曾害我,为什么我不可以关心你呢?如果你和龙玥天打斗,我当然希望龙玥天赢你。但现在是你和与我无关的人做对比,我当然希望你赢,希望你好好活着,这有什么稀奇的?你是我的朋友阿!”
“朋友?”炎弘一听之下,几乎惊呆,“你说,我是你的……朋友?”
“对。”孟潇潇十分肯定地点头,“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但是今时今日,枫林之内,我就是要把你当做朋友。”
忍耐不住,炎弘忽然觉得,胸口里有什么微弱的东西,在悄悄成长,微小柔弱的根系,渐渐发芽。
“你……你……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死的。”
他仓促地说着话,几乎是急急忙忙地站起来,扭头就往树林深处快步走去。
“总之,你回车厢里快睡吧,我点一堆火,守夜。”
他自己也许没有察觉,但孟潇潇却清楚地听出,他的声音紧张得微微发抖,甚至都有些结巴。
“所以,你是南耀太子的弟弟?”
今天的早餐是烤兔肉和蘑菇,孟潇潇坐在车厢里,把头伸出窗外,一边吮手指头,一边继续永无止境的八卦事业:“难道咱们要杀到南耀皇宫里去吗?还是太子府?”
“嘘!小点声!那就是去送死了。”炎弘翻了个白眼,“三日之后,他要来东翔出访,最薄弱的一个环节,是他所居住的一座的旧行宫。”
“原来如此。”孟潇潇这才点点头。
“喂,小笨妞,你对地理真的一无所知吗?咱们才走了一天,怎么可能到得了南耀?”
“我又没有去过!”孟潇潇理直气壮地道,“没去过,当然就不知道咯。不如你给我讲讲,南耀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南耀……”炎弘扔在赶车,却不如昨天那样气愤得拼命抽马。有趣的是,马儿反而跑得比昨天更快些。
“南耀很大。有很大的海,许多岛屿和一片陆地,拼凑在一起,就是南耀。最北的几个小岛,终年都是白雪,最南方的一边,却又整年都炎热得如火,有巨大的树林,斑斓的飞禽走兽。那里的人擅长驯练鸟兽,带到各处去表演。却也因此,常常被人认作是低下的技艺,在其他的国家被百般欺凌。”
“唔……讨厌……我是不是又要跟你道歉了……”孟潇潇突然有点生气,这两天运气真糟糕,连上次拉他看驯鸟的旧账,也被翻腾出来了。
“哈,大可不必!”炎弘大笑一声,“那天是我烦躁,你不肯带我去找龙玥天,我可是好生恨你阿。”
“那就是你自找啦,你期待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孟潇潇对他不切实际的思路嗤之以鼻。
且不说,她根本就不知道龙玥天在哪里,即使知道,她宁可一辈子不见,也是断断不肯把他牵扯入危险之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一点点重起来。
有人说,如果一个人有了牵念,就如抱着一盆水,行走遥远的路途。行走再累,也注意不到辛苦,因为全副的心思,都在记挂不要泼洒了水。
现在,孟潇潇怀里的水,就是龙玥天。
“红炎炎?”
“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
“你问这个做什么?”
炎弘的声音,在风里如纸片般抖。
“没什么,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