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什么?”叶络凝望着窗外,那轮明月仿佛懂得人心似的,隔着阑珊树影偷偷嵌进窗棂,如水的月华倾泻在二人身上,在叶络微微上扬的俏脸上别作一段深婉的愁色,漾起层层扑朔迷离的光纹。
“络儿,你能娶我吗?”小凡舒展葱尖玉指抚上叶络肩胛,把头枕在她肩窝里:“我能娶你吗?”
叶络闭了眼睛:“干吗一定要谁娶谁呢?”
“那有没有想过,我们如何在一起?”小凡的头蹭着叶络肩胛,微笑着轻吟:“太子殿下和她的宫廷画师么?”
叶络紧闭双眼,一时无语。
“就这样吧,你做你的太子,我做我的画师,只要能远远地看看你,知道你天天都好,就足够了。记得,不要爱我……”小凡窝在她肩胛深处兀自呢喃着。
叶络心中一阵无名刺痛,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鼻窝滑了下来滴在小凡发间,滚烫滚烫,直烫进小凡的心底。
“络儿,你是女子,我也是。”小凡悠悠地道。
“那又怎样?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叶络一字一顿,那眼神一如既往地坚定而深邃。
“络儿,我们能在一起吗?如何在一起?身边有那么多双眼睛……更何况,你又是太子,天下人都在看着你呢!他们,能允许他们心中恩威有加的女太子也喜欢着一个女人吗?
我是个凡人,我没所谓;可是你,络儿,不一样……世人会怎样看你!你本来就是女儿身,做这个太子不容易。纵然你不说,这十几年来你心里的千辛万苦,我又怎么能不知道?你已经万分不易了,我又怎么能那么自私,逼着你冒这天下之大不韪来爱我!那……那你多难啊?”小凡的泪水濡湿了叶络的青衫。
“原来,如此。”叶络呆呆地怔在那里,看不穿她那深邃的瞳孔是诧异还是悲哀。
她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单纯的小女子,她的心竟这般博大,这般深沉,不但装下了与众不同的自己,更是装着对自己那刻骨铭心的爱恋和疼惜。父皇、母后、大哥,他们同样疼惜自己,但他们疼的是另外一个自己,一个戴着面具伪装起来的自己。
而这人疼的才是真正的自己,心里住着的自己,如今也住进了她的心里。
那个自己,十几年来受尽折磨为难着如何自处,此时在这个女子面前竟可以赤罗罗的,如此自在,这是这许多年来未曾有过的,多么珍贵!难道,这个女子,便真像师父说的,是自己的铜镜么?就这一点,够不够来珍视一生?
“络儿,你读的古书比我多,一定懂得‘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江湖’吧。我是个自由的画者,我厌倦宫中的险恶,况且,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或许早晚都会离开你。
长痛不如短痛,让我们,就此……分手吧。记住对方就好,算是没有白爱一回……”小凡流着泪说,叶络没待她说完便扬起舌尖探进了她的双唇,撬开她的齿缝,两条红舌绞缠在一起,泪水顺着脸颊流向舌尖,分不清是你的还是我的……叶络手下一紧,将小凡死死搂住,再不愿松开,难道从得到伊始,就注定着失去吗?我不甘心!
叶络抱着她痛心疾首地问道:“你舍得离开我吗?”
“不舍得……”那两片薄唇沾着泪水在她肩窝里颤抖着回答。
“那便不离开,什么也别怕……”
叶络再也忍不住,将小凡轻轻压到床上,小凡伸手摘去金银发簪,向后仰起头,任青丝瀑布般弥散,下额与颈部露出好看的弧线。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