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殿下要亲自下江南么?”徐盛诧异地问。
“正是,一方面我要去把西川的事当面跟秦屾交代清楚;另一方面,”她冷笑着说:“我定要亲自去把那不要命的带回来!”
说到这,叶络恨得牙根痒痒,她心中暗道:“这些日子你耍得我好苦!孟小凡,你把皮给我绷紧了等着接驾吧!”
第六卷: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独占花魁
千里走单骑。
锦绣河山起起伏伏曲曲折折如豆蔻少女婉约曼妙的曲线。叶络纵马驰骋,她多想一日看尽这江山,从千里冰封的北国,到巍巍青山的中原,顺流直下再到小桥流水的江南……何处是家?处处是家。掬起一汪碧水,捧起一掊热土,深吸一口,遍地皆是爱的华夏。
再不能策马前行,横在眼前的是一条长河,过了长河就是江南。叶络望着滚滚波涛,心也跟着澎湃起来,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叶络逢水便觉心情舒畅,尤其是眼前如此壮观的大水,像一条银白巨龙从幽深寂寞的海底咆哮着横空出世。
她喜欢水,有水有性灵。有水的地方就有大块的绿洲,鲜活的生命,就能滋长出富饶和壮美来,就能打开一个向外呼吸的出口,通往不见终点的四面八方……
终于到了江南,她又一次登上镂空雕花的画舫,枕着碧水青山,如赤子睡在摇篮里一般。船行徐徐,渔歌袅袅,正是妖童媛女采莲归时,轻舟划破水中天,晚照流连。朦朦一蓑烟雨,青石板路未变,可是我的爱人呢?
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叫我怎能不想你?
如果你我不曾相遇,我是不是仍在那万丈孤寂的深渊?究竟是你把我从深渊中救出,还是我们一起陷得更深更远?
了州。是“了然于心”的“了”?抑或是“了却情痴”的“了”?这一次,我定要问个明白。
叶络在了州当众露过脸,故而此番她学那江湖游侠特地戴了顶广缘草帽,里面坠下青纱来,旁人看不清她,她却可以看清外头。
正走着,忽见黑压压一群人一齐朝着东头巴望着,她看着好奇,便也往人群里凑了凑,这时一个年轻男子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嘴里说着:“让让,让让,就来了!”
叶络很是纳闷,向男子问道:“什么就来了?”那男子眼睛直勾勾地巴望着头也没回地道:“花想容的头牌——花魁孟小凡小姐的轿子……瞧!过来了!”
叶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豁,果然气派,一顶八抬露天大轿正晃晃悠悠朝这边缓缓移来。那轿子与一般封顶轿不同,其实只有一张大椅,两只扶手,四面没遮拦。那椅子大的能横卧下一条大汉。而此时那躺椅四周简直是用百花编织的花毯,红黄蓝紫,密布着各色鲜朵,香气四溢,迷乱人眼。那躺椅之上花团锦簇的中心,正舒服地半坐半卧着一个玲珑女子,云髻倭堕,两鬓青丝缕缕随风飘动,她外罩素白轻纱,隐约透出里衫的嫩粉来,淡淡的,似有似无,若隐若现,更显得她的飘逸出尘。
再往脸上看,那女子眸如秋水,胭脂流润,白皙的皮肤微微泛出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