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今儿个就等着把秦屾吓死吧。可怜的秦公子哟,还没成栋梁呢,就先成了高粱了!”小元子摊摊双手故作同情地道。
“哈哈,走一趟仁和殿吧。”叶络诡异地笑着。
秦屾刚从南阳赶回京城,风尘仆仆地就来了皇宫报到。他被太监引领着进得仁和殿,端端正正地跪于地中央。此时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料想是太子殿下驾到,吓得不敢抬头。
叶络阔步走进殿中,一眼瞧见跪在地下的秦屾,一袭状元红袍,头戴礼帽,帽插宫花,还是那般英挺俊朗、温文尔雅,只是此时又多出了几分科场得意的神气来,就更显得一表堂堂了。
叶络朗声大笑着上前扶起他道:“哎呀,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多日不见,兄长别来无恙啊!”
秦屾方要起来,耳畔听得这般熟悉声音猛地一惊,突然抬起头正正对上了叶络笑意盈盈的美目,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一阵眩晕禁不住向后栽了下去,叶络手下稍一用力扶住了他,这才没有立即摔倒。
秦屾的面部表情由惊到吓再到僵化,他看着眼前这个俊朗中透着妩媚的少年太子,张大嘴巴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又跪了下来,结结巴巴地道:“殿下在上,请受草民一拜。”
叶络哈哈大笑地坐到正座上:“男儿膝下有黄金,爱卿平身吧。”
秦屾早已惊得满头大汗,口里直呼:“草民不敢……”,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万万不敢起来。
叶络从容笑道:“哈哈,兄长不必如此,只还当我是云来客栈的叶家小妹便好。”
秦屾没想到叶络竟这般自然地提起这话头,这话不提倒好,一提起来把个秦屾窘吓得恨不能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用袖子擦了擦腮边豆大的汗珠,向叶络连连磕头道:“殿下折杀草民了!草民那时竟未曾看出殿下乃人中龙凤,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他越是想起运来客栈的事就越是心惊,这叶家小妹竟摇身一变成了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自己竟还那般大胆地摸过当朝太子的俏脸!甚至婉拒了太子的美意,对人家不辞而别!这般轻侮太子,都够上千刀万剐的了!不过想想当时拒了也好,若是真真发生了什么过火的事,哎呀天哪,简直不敢再往下想了!想起这些事来怎能不叫秦屾腿软?
其实秦屾也并非对叶络无意,叶络不仅生得俊俏,更是聪慧异常,而且那种智慧是可以称之为“大智慧”的,在秦屾看来,用什么“聪明伶俐”、“秀外慧中”来形容她都是远远不够的。
当时虽未识得叶络是龙胎凤骨,却也暗暗叹过,这般气度,这般底蕴,料也非是池中之物。加之叶络虽较自己年纪轻,却远比自己有魄力、也比自己要圆润老练得多,令他越是靠近就越是深深感到那股逼人的压倒之势,这样的女子岂是他秦屾能够驾驭得了的?他甚至觉得这样的女子恐怕生来就是驾驭别人的,只可远观却绝不可亵玩焉!所以即使自己再倾慕叶络,也是断不敢去碰触那遥远而又扎手的玫瑰的。此时这样的相见让他恨不能立即死了去。
叶络看他这副样子却越发想作弄他,不由笑道:“怎么?兄长这般可就着实见外了,小妹倒是还十分惦念云来客栈月下花前那个洒脱大方的秦公子呢。”
秦屾听了又是一阵颤栗:“草民当日大胆包天,触犯天颜,还对殿下不辞而别,草民……”
“怎样啊?想要以死谢罪了?”叶络逼问道。
“纵然殿下刺死草民,也是草民罪有应得的。”秦屾连连叩头,不敢抬眼看叶络一下。
“好啊,既如此,来人啊,拉出去凌迟了!”叶络忽然正色道。
秦屾吓得猛一抬头,正对上叶络戏谑的双眼,他方才听到“凌迟”二字,恐惧得连汗毛都倒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