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夏侯握着叶络的手道:“倘若有朝一日,叶少厌倦了凡尘俗世,定要携小凡姑娘来我这谷底啊!”
“哈哈,谷主这里是叶某平生所到过的最美之地!谷主一番深情厚谊,小弟定当铭心刻骨。日后还望多保重啊!”叶络发自肺腑地说。
“夏侯谷主,”小凡忽然深深对上她的眼睛,那眼里仿佛已再无恨意,只有感激和叮咛。
夏侯凝眸道:“姑娘请讲。”
“你要好好待心竹……”小凡语重心长地说。
“多谢姑娘记挂心竹。姑娘的话,弥衡记下了,”夏侯眼含深情地说:“这一别不知何日能再相见,山高路远,来日方长,也请二位保重!”
两人上了王老汉的船,直到消失在水天相接之际,夏侯才怏怏地转身离去。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夏侯回至房中,竟然发现桌上有封信笺,她轻启信封,大吃一惊:
“弥衡,你说过在床上我可以叫你弥衡,请原谅我第一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这样叫你。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从青石崖上飞身而去,千万不要嫉妒我独个去尝了那漫天的自由……”
“心竹!”夏侯好似五雷轰顶一般拿着信飞也似地纵身上马冲出门去,直奔到了青石崖边。
她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却未曾看见心竹,只见信中接着写道:“不要找了,此时我已融化在湛蓝的天空,微笑地看着你……”
读至此处,夏侯一下子瘫软在地:“为什么!为什么!”她大喊着冲向崖边,可是空荡荡的山谷只有她自己的回声……她恨得扬起马鞭连抽近旁的树枝,好一会儿方能平静地往下看去:“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要用你的银鞭摧残你深爱的花木,花木有情,何等无辜……”
夏侯甩开马鞭一拳砸在自己头上。
“也不要打你自己的头,何等聪明的脑袋,如果打坏了,我可跟你没完!”
夏侯又是一惊:“心竹,你竟这般了解我,甚至每一个细节!温婉如你,知己如你!”
“弥衡,十三年来,我爱得好苦。人生来就是受苦的,被命运折磨一世,最终无奈地接受灭亡,化作一摊烂泥浮尘消失在宇宙之中。
可是我们必须骗自己,这个世界很美好,我很快乐,这样想着,就真的能快乐地活着,我一直也是如此。
弥衡,我曾经很用力很用力地活着,我也曾很用力地爱你,光是有爱的勇气够不够?我曾经很努力地想要好好和你活在一起,跟你一样深爱着这谷地。
你为这里每一座山每一条河都取了一个温馨的名字,于是她们都是你的。你也为我取了名字,你说‘竹虚中空,未可知心’,你便唤我‘心竹’,于是我也成了你的了。
‘竹虚中空’,可你却并没有用心地去探过竹心,她不是空的,她只是藏起满腔爱怨不让你看见!你并没有探过竹心,但是心竹却已然为你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