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商议完计划后,他们已经六天没见过,虽然祁遇詹和凌非何两人没有独处的机会当面相认,但自那天之后,凌非何就单方面地提高了对祁遇詹的亲切感。
不用他明说,祁遇詹已经从他招待的茶水和熟稔不见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
头顶着一道如有实质的视线,祁遇詹坐在茶桌旁,对着凌非何一语双关地道:“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说这话就见外了。”
“好,不说这个。”凌非何问道:“事情准备得怎么样,现在开始吗?”
祁遇詹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放在手旁,点了点头:“开始吧,我不便在这多留。”
他转头,看向刚才那道视线的主人,见封单明正看着他手边的茶盏,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封侯爷?”
封单明抬起眼睛,看过去,“我亦准备妥当。”
祁遇詹站起身道:“劳烦凌大人和封侯爷了。”
凌非何没说话,封单明却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表弟见外了。”
祁遇詹顿了一下,如同什么也没听见地看向凌非何,“这屏风我来?”
凌非何看了一眼厚重的屏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无缚鸡之力地双手,“你来吧,真实些。”
“好。”祁遇詹走到门门口,模拟刚进去的方向一脚将屏风踢到了地上。
凌非何抬起屏风一角就要躺下去,这时身前横起一只手臂,顺着看去,他疑问的眼神看向了手臂的主人,“怎么了?”
封单明指着屏风倒下荡起的一片浮尘,“躺底下容易压伤,你身上已经伪装了伤,躺在边上就够了。”
凌非何想起腹部画的伤势,没有拒绝,和苏然一样躺在地上,一歪头晕了过去。
封单明靠近茶桌,道:“广盛楼见。”
祁遇詹点头,转身离开了。
等他身影消失在院口,封单明看了一眼地上闭着眼的凌非何,动作迅速地将一个茶盏拢到了袖子里,而后也走了出去。
他踏出书房的一瞬,抬头向六一的位置看了一眼,便跃上屋顶,接着夜色的遮掩藏起了行踪。
即使六一知道封单明看不清他,但他还是一凛,赶忙让身旁的侍从回去。
免得凌大人在地上躺得时间长着了凉,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侯爷。
在广盛楼汇合,祁遇詹和带上李四面具的封单明去了时府。
到了时府门口,两人翻身下马,门房见另一人是生面孔,拦住正要询问,就被封单明拂开。
“张头领,你怎能带人擅闯巡抚府上!”
祁遇詹经过门房,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府里,嗓音阴沉地留下一句话,“叫时仁杰出来,我在念林院等他。”
门房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没敢再说什么,等祁遇詹走远了才敢跑向墨翠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