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可不是寺庙里人们眼中的小可怜,温家亲戚们口中的一无是处的养女。
很久很久的以后,梵歌知道了她那叫长安的妹妹身体不好都是她害的,陷入悲伤的女人指责她都是因为她的存在让她的怀着长安心情糟糕透顶,因为心情糟糕透顶导致她吃不下饭,吃不下饭就等于无法摄入营养,无法摄入营养再加上孕妇心情不稳定导致胎儿在发育过程中先天供养不足,最后导致胎儿一出生心脏不好,一出生就被烙上了心脏先天性衰竭这样的病症。
真是的,那天,女人的指责让梵歌哭笑不得。
梵歌十岁洛长安七岁,这一年梵歌收到了洛长安的照片,小小的一丁点,眼睛又黑又亮,穿着梵歌寄给她的衣服,那是来自巴黎最昂贵的服装,那一刻梵歌心里觉得骄傲,接下来的时间里,梵歌疯了一般的给那个豆丁点的孩子寄去了各种各样好玩新奇的玩意,寄出去后梵歌躲在了被窝里窃笑,笑完又哭。
梵歌十二岁洛长安九岁,这一年梵歌收到了洛长安的新年贺卡,还有她自己做的一张明信片,明信片写着:梵歌,不要给我寄那些东西了,妈妈讨厌那些,妈妈讨厌那些呢我要是喜欢那些会对不起妈妈的,所以,我要讨厌那些。
妈妈为什么讨厌那些的原因梵歌不想去猜,在她认知的世界往往都是那样的,越是去认真就会得到越多的伤心。
从此后,梵歌再也没有寄给洛长安任何东西,叫爸爸的男人也没有再给过她任何洛长安的讯息,在岁月流逝中,那个有着又黑又亮眼睛的孩子逐渐遥远,模糊,偶尔在路上见到年龄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梵歌会想,那个孩子现在大约也像她们一样,鬓角别着蝴蝶发夹,穿着苏格兰格子裙走在放学的路上。
梵歌二十二岁洛长安十九岁,这一年洛长安用将进四百天的独自旅行,沿着马六甲海峡一路走来,来到了香港。
这一年在大雨过后的傍晚,梵歌和温言臻刚刚参加一场慈善嘉年华回来,她穿着漂亮的礼服,温言臻牵着她的手下车。
雨后的天空水洗一般,这座半面环海的都港染着鹅蛋黄的光晕,在那团光晕下洛长安站在那里,明媚皎洁,长期长在热带的女孩笑起来牙齿洁白,就这样的对着她招手。
“嘿,梵歌,你好吗?”
那是一个和谁都不一样的女孩,这是洛长安给梵歌的第一个感觉,见惯了这座国际时髦女孩们,背着大背包穿着土气运动型拉链毛衣的洛长安更像是无意中闯入这座大都市的女孩,这样的女孩在一些人口中美名曰,村妞。
对于这位贸然出现的女孩,梵歌张口问出,你是谁?
女孩一步一步的向着她走来,每走一步就会发出细微的一种金属撞击的声音,那些声音是她大背包的背包吊坠,和挂着分别挂在背包两边滑冰鞋相互撞击产生的,那样的女孩站在温家精美豪华的大门前怎么看都邋遢,可偏偏她笑得比谁都还要自信。
也许是女孩出现得太过于唐突,温言臻第一时间里挡在了梵歌的面前。
女孩停在温言臻约三步左右的距离,完完全全无视温言臻,侧头,愀着梵歌,眨眼,说。
“梵歌,我是洛长安。”
洛长安,这个名字在梵歌的脑海中经过了长长的回旋,哦,原来是洛长安啊,她的妹妹洛长安啊。
梵歌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对待阔别已久的妹妹的突然出现,拥抱?痛哭?诉说衷肠?
面对着完完全全陌生的洛长安,梵歌只是从温言臻的背后侧出半边的身体,张开嘴,想说点什么打破那种陌生所衍生出来的尴尬,可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在那里杵着。
梵歌很想和她一样,伸手,带着她的那种洒脱劲,嘿,长安,你好吗?可她干不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