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任务,是确保穿越者徐汉中不会利用李建成的身份去改变唐初的历史原貌,至于说尹祖文、尹德妃以及他们背后的那个什么光明教派,就是不反穿局要操心的事情了。
无论唐太宗,还是今后的唐玄宗、唐武宗,抑或各个时代的昏暗弟子和武林同道,他们自会有对付邪教入侵的办法。
想到这里,赵亮嘱咐月影道长,可以继续暗中留意尹祖文的动向,不过只要对方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便不要轻易对其宣战,更无须卷入朝廷对这个宗教的纷争中来。
月影闻言点头答应,表示自己和师弟师妹必会遵循水瓶星仙长的法旨,除非光明宗恶迹昭著,搞得天怒人怨,否则绝不轻易去招惹他们的麻烦。
月影道长走后的三天时间里,整个长安城风平浪静,宫廷内外、朝野上下都没有任何波澜。坊间的百姓们甚至都不知道突厥大军正侵扰边塞的消息,仍旧安安稳稳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许久未见的秦王府校书郎颜勤礼,忽然来到了常何府中,言明要拜访客居在此的赵亮先生。
赵亮一见到颜勤礼,便忍不住笑道:“我就说嘛,估摸着时日,你也好该登门来找我了。不然的话,你家殿下可就太沉得住气啦。”
颜勤礼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又不禁摇头苦笑:“唉,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赵兄。说句老实话,咱们秦王府那边都快要吵翻天了,殿下实在无可奈何,只好让我来搬赵兄这救兵啦。”
“哦?吵翻天了?”赵亮略感好奇,先是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常何,然后问颜勤礼道:“你们为何事争吵啊?”
颜勤礼也下意识的瞥了常何一眼,答道:“赵兄,您这恐怕就是明知故问了。前日朝廷颁下皇帝的旨意,任命齐王元吉担任大军统帅,带领城外受训的两万府兵,前往乌城边塞迎战突厥郁射设部。就为了这事,天策府诸将人人自危,在秦王殿下面前吵得不可开交。”
常何神情严肃,沉声道:“我们都已经听说了。李元吉这次不仅掌握了兵权,而且顺带还提出,要把练兵时分到他手下的尉迟恭、程知节、段志玄以及秦王府右统军秦琼等人,也编入此次出征的队伍之中,听他调遣指挥。这样一来,天策府等若转眼分崩离析,而诸位将军也同时变成对方砧板上的鱼肉,任凭人家太子和齐王搓圆捏扁。”
“所以说啊,大伙儿再也坐不住啦。”颜勤礼叹道:“一旦让李元吉得逞,不仅是众将领面临麻烦,秦王殿下也同样立刻身陷危局。长孙大人分析,齐王阴狠,绝不会浪费如此难得的机会,因此保不准合适就会借机发难,对咱们秦王殿下动手。”
赵亮奇道:“既然大伙儿都已经认识到危机正在迫近,那还有什么可争吵得呢?”
颜勤礼回答:“在下是个书呆子,像这类权谋拼斗、领兵打仗之事,实在不甚了了。不过我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有几种不同的应对想法,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而秦王殿下对此也颇感为难,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贤弟,你知不知道,天策诸将之中,究竟存在哪些应对危局的想法?”常何忍不住问道。
“大略有三种吧。”颜勤礼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人觉得,尽管齐王一时得志,掌握了兵权,但毕竟朝堂之上还有陛下镇着大局,几家皇子尚不至于走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因此,与其张皇失措,倒不如镇之以静、待观其变为好。持这种观点的人数并不算多,也不占主流。”
他略微顿顿,继续道:“第二种意见,则主张立刻上书陛下,同时发动跟我们关系良好的朝中大臣,一起对此次出征的安排提出异议。赵兄、常兄,这些人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对皇帝和朝廷言明利弊,争取改由秦王来统帅大军。最不济,也要设法留住尉迟将军他们,不被齐王从天策府中调离,跟随他去往北疆前线。”
“幼稚!”常何骂道:“倘若一道奏折就能解决问题,那么天策府和东宫就不用争斗这么多年了!”
赵亮哂笑道:“不仅如此。就算陛下真的答应,改让你们殿下带兵,那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人家李元吉早已跟突厥达成默契,肯定会多留一手。秦王领军打仗,搞不好会因为后方掣肘和内奸出卖,而遭遇一场大败,回来照样玩儿完。”
颜勤礼闻听此言,脸色瞬间变了,急道:“赵兄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赵亮肯定的点点头:“从长安集结练兵到琼台凤冠遭劫,再到现在突厥扣边、大军出征,这一连串的状况都是李元吉针对秦王布下的阴谋。咱们运气还算好,之前都阴差阳错的过了关,没让李元吉轻易得逞。而到了眼下这一茬儿,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考验。”
颜勤礼沉声叹道:“照你这么说,看来还是大多数的将军谋士所言有理啊。不瞒二位,面对目前的危局,长孙大人和尉迟将军他们都主张采取主动,先发制人。”
常何听得眼睛一亮:“怎么个采取主动法儿?”
颜勤礼道:“尉迟将军建议,提前出手,设法制住太子和齐王,然后对陛下实施兵谏,推举秦王接任皇储。而长孙大人则提醒殿下,考虑赵兄之前的那个计策。”
他顿了顿,好奇的问赵亮:“赵兄,你的那个计策,究竟是什么?”
赵亮与常何相视一笑,不答反问道:“秦王殿下怎么说?他同意尉迟敬德和长孙无忌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