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昭笑道:“之前的时机确实已经错过,但是,咱们还可以创造新的时机。”
三人听得眼睛一亮,齐齐望向杨延昭。
“一般的军情,都是由斥候探马负责侦查报告的,”杨延昭不慌不忙的解释道:“不过,倘若出现了意外而又复杂的情况,小兵是看不明白、也讲不清楚的。这个时候,总得派出有经验的大将前去核实才行,甚至,统帅自己都必须亲赴一线。”
赵亮喜道:“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安排一场好戏给辽军看看,然后把敌人的重要将领给吸引出来?”
“说得没错,”杨延昭笑着点了点头:“这样吧,怎么引对方出来,引他到哪里去,这些问题由我来想办法;你们三位负责做好充分准备,尤其是确保床子弩远距离打击的效果。为了提高胜算,我建议只选一个地方,同时埋伏两台,哪个打中算哪个。只要能搞死对方的大将,损失两台三弓床弩还是非常划算的。”
杨延昭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琢磨出引蛇出洞的方法。天还没亮,他便派人通知郑卢雅和赵亮他们,命其立即带着床子弩前往指定的伏击区域。
赵亮不敢怠慢,连忙从巨弩营中选出了两名最厉害的军头,一个是机灵的山东小伙儿张瑰,另一个是老兵周文质,让他俩各自率领手下兄弟,抬着改装好的床子弩,随他和小雅、杨宗保趁黑出城。
众人顶着头上的启明星,悄悄咪咪的来到了澶州城东北方向的一处小山包。
这个地方,由杨延昭亲自指定,正好位于宋军城池和辽军大营之间、正面战场的边缘,距离契丹人更近些。从山包的密林里望出去,前方不远处,还有若干个错落起伏的小高地,都是进行战场观测、探查敌情的好位置。
一到达计划的地点,郑卢雅便吩咐杨宗保带着二十名精锐的速援师战士,四面散开实施警戒,自己则和赵亮一人负责一边,分别帮忙照看两台三弓床弩。而那两位弓弩军头,张瑰和周文质,则带着众手下一通忙乎,花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才用树枝和枯草将两台床子弩隐蔽了起来。
眼见杀器布置妥当,赵亮一声招呼,所有人也都各自寻找树坑和巨石,隐藏身形,静候敌踪。
看着天际微微泛白的、,小雅担心的问道:“侯爷,你说杨帅他能把敌方大将给引出来吗?”
赵亮倒不是对杨延昭有信心,而是对历史有信心,所以闻言笑道:“放心吧,不仅能钓出来,而且还会钓到一条意想不到的大鱼呢。”
他边说边想:现在最关键的,就看上官雪明了。如果这家伙有办法劝阻萧挞凛,让南院大王不要轻易离营,那么就算自己率兵成功伏击了其他辽将,也等于改变了历史走向,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恐怕谁也猜想不到。
赵亮心中默念道祖保佑,伸长脖子望向眼前的连绵山丘,耳边又响起小雅的声音:“杨帅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名将,光是看这处伏击位置的选择,就足见功底。这里距攻防战的主阵地边缘尚有两千多步的远近,又靠近契丹大营,若是设下普通的伏兵,敌人也不会担心在意。因为伏兵人少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人多了又极易暴露,一样会被对方提起发现并围剿。只有远距离攻击的床子弩可以发挥奇效。”
小雅顿了顿,指着前方继续道:“你看那边起起伏伏的小高地,同样距离主战场不近不远,而且地势较高,周围三百步以内没有任何树林掩护遮挡,一览无余。所以,如果站在那里观察主战场形势,既能看的清楚,又不怕被对方的弓箭手偷袭,换做我是辽国的将领,也会选择此处观敌的。”
赵亮点点头:“说的没错。只不过,他们料想不到,咱们这支伏兵已经预先埋伏在此地。七八百步的距离,普通弓箭虽然射不到,可是铁翎长箭却绝无问题。”
小雅转头对另一边的张瑰问道:“哎,你们有把握吗?这么远的距离,打的准不准?”
“指挥使大人,昨天咱们的手段您老也看到了,”周文质抢着答道:“一千步之内,绝无问题!”
张瑰也自信的笑道:“穆大人,原本我还不敢打包票,但经过侯爷指点改造的床子弩,精准度大大提升,昨日一战便是最好的检验。尽管扳机耐久度的问题还没完全解决,不过我和文质已经专门更换了新的部件,稳稳的射上一两发绝对没毛病。再加上准星的辅助,不说能像弓箭手那样做到百步穿杨吧,打一群目标应该很有把握。”
郑卢雅担心道:“一群目标?杀伤力会不会打折扣?”
“不会的,大人。”周文质解释道:“咱们使用的是‘一枪三剑箭’,长箭射出去之后,前端三片铁翎子完全张开,毁伤面很大。两张床子弩齐射,所选的目标定然非死即伤。”
小雅闻言微微颔首,正欲开口再问,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记沉闷的炮响。
紧接着,澶州北城门缓缓打开,数千名宁边军战士,排列好整齐的队伍,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从城里开了出来。
点儿背的狼主
六千名宁边军将士,分成左中右三个大方阵,橹盾兵居前,长枪兵在后,接着是人数众多,手持斧头、狼牙棒和朴刀的武卒,弓箭手和弩箭手则横列在阵尾。全副甲胄的骑兵分守大阵两翼,端的是威风凛凛、进退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