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太黑了,楼道里的灯光已经熄灭,她把手摸了进去,拿出了一个半僵硬半软的东西。她摸到的时候心脏就开始狂跳,当她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光看清手里的东西,那个女学生的尖叫立刻响彻了整幢楼。
被惊动的保安冲上来就看见女学生蜷缩在地,涕泗横流,地面上躺着一只血淋淋的手。
保安立刻惊恐地报了警。
沈晾深夜接到电话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去。现场封锁之后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大手电,因为这幢楼的其他地方灯都亮了,只有这一层的这一块区域灯坏了。而这一个储物间还是半封闭式的,没有窗户,外面的灯光很难透进来。
沈晾站在一整墙的柜子前,沉吟着。柜子上有的有锁有的没锁,没锁的已经被警员打开了,沈晾一电筒照进正对自己的柜子,就看到一双反光的眼睛,从柜子里盯着他。
沈晾闭上了眼睛,开始回想自己所“看见”的一切。“他”是被活着肢解的。凶手先捂住“他”的嘴,然后给“他”打了麻醉。手法熟练。凶手先砍断了“他”的脚。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砍到“他”的膝盖。“他”发出了竭力的挣扎,麻醉让“他”一时之间没有因为疼痛而当即昏迷。“他”用舌头顶开嘴上的绑带,试图发出刺耳的尖叫,但是尖叫声很快被闷在口里,凶手将刀捅进“他”的喉咙,拔出“他”的舌头,割断了它。血一直从“他”嘴里往外淌,被捣毁的嗓子只能发出“赫赫”的声响,疼痛感开始猛烈地蹿上来,凶手又给“他”继续打了一针麻醉。在麻醉起效之前,“他”在地面上翻滚、爬动,试图离开凶手,但当麻醉起效后,凶手将“他”一把抓了回来,像是斩猪肉一般从手肘处斩断了“他”的手臂……
这种肢解一直持续到“他”的头也被割下。对方动手很快,甚至在割下“他”的小腿和小臂之后还给“他”进行了紧急止血,延长“他”活命和清醒的时间。“他”能感觉到刀嵌入皮肉的触感,微小的触感和强烈的痛感在沈晾看完女学生的厄运之后的连续两天,用光了一整盒的止痛药。那个时候的沈晾还在他最强盛的时期,身体没有如今那么弱,就算不去医院,他也能独自应付过来。
沈晾在现场默立了半个小时,采集了能够采集的资料,将女尸的各部分用保鲜膜短暂地覆盖起来,在担架上勉强拼凑好,让助手安钦文和另一个小警察抬回了法医办公室。
沈晾破那个案子花了一个星期。
嫌疑犯坐在审讯室里,面前是铁栅栏,上面贴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大字标语。
男人坐在那里,手被手铐铐着,脸色灰白但是冷静。他是被害学生同校的老师,医学系,和被害学生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恋情交往经历。薛达川身为副总警监,对学医学和德语双学位的女儿平时管束非常严苛,不容许这样破格的恋情发生。知道这一切的薛达川,和教育局的人打了个招呼,就断了正要升职的嫌犯的前路。
从一个高等学府的教授,降级再降级,最后甚至要被逼出学院,这就是当时被害人所遭受到的阶级权利所带给他的直观感受。
愤世嫉俗又走投无路的他对曾经爱过的女学生下了手。
他做得非常明显,带有强烈的报复意,他对女学生下手,已经有了准备。他只是想报复薛达川,拉一个殉葬的。
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沈晾站在审讯室的后面看着这个男人,想到了被害者生前和他的那一次面晤。那个女孩已经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对分手这件事已经考虑了很久。她不在乎社会的舆论,也不在乎自己父亲的施压,但是她却觉得自己的爱人兼老师的精神情况越来越古怪。曾经她以为那是一种医学教授的魅力,但当时她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非常慌乱。她顺着沈晾的名气秘密找到了沈晾,让他进行了一次对自己的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