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陆正霖大汗淋漓的蹲下来卸了箩筐,然后起身笑嘻嘻的走到他面前,给他看怀里的小猪:“兄弟,今天咱们吃点儿好的!”
顾云章腰上的伤口刚长合了,挺不直身,人就佝偻成了一张弓。看了看那只昏迷不醒的小猪,又看了看陆正霖那张得意洋洋的面庞,他忍不住也笑了:“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陆正霖向他探过头,压低声音笑着答道:“偷的!”然后他丢下小猪,先在房前那水盆中洗了双手,随即就扶着顾云章往回走:“别站啦,万一抻着伤呢!”
顾云章迈一步,停半天——腰身大腿上有几道伤口是特别的深,尽管休养这么好几天了,可还是一牵扯便疼痛。陆正霖见他行路艰难,就索性将他拦腰抱起来,送回了床上。又将个枕头拍了拍:“你躺着,离晚上还有一阵子呢,咱们不急着做饭。”
顾云章侧身躺了,不由自主的就要对着陆正霖笑,眼睛都眯成了黑月牙儿——也知道自己这模样怪傻气的,可是躺了半天终于等回满载而归的陆正霖,他的的确确是感到了快乐。
他笑,陆正霖也是笑。坐在床边伸直了腿,他一边歇息一边伸出手去,轻轻挠那顾云章的下颏脖颈,顾云章把他的手打开了,他贱兮兮的继续撩闲,倒是百折不挠。
其实按照年龄来讲,他也有三十多岁了,或许和顾云章同龄,或许比顾云章小上几岁;不过他不显岁数,成天除了琢磨好吃好喝之外,就是凑到顾云章面前乱逗胡闹,海吹神侃。而顾云章和他在一起,不知怎的,就像那转世重生了一般,竟是把先前一切全部忘怀,也不想邵光毅了,也不想段提沙了,就只是思索着一天两顿饭,以及每日耐心的等待陆正霖从山上回来。
他本就不是壮志凌云的将才,而且现在也累了,长远目光收回来,他想不得那许多了。
陆正霖缓过了这一股子疲劳,出门将那昏头转向的小猪捆起来扔到了房后。把大箩筐拖进房内,他颇为自得的向顾云章展示自己这一趟的收获:“兄弟,看看,好白面,咱们晚上烙油饼吃呗!”
顾云章也坐起来了,虾米似的歪着身子蜷成一团:“烙饼……太费油了。”
“有猪嘛!把猪宰了,不就有荤油吃了?”
顾云章把头扭开:“怪麻烦的。”
陆正霖起身走到床前,大弯下腰想去面对顾云章,笑的满脸谄媚:“好兄弟,你辛苦辛苦,我这一阵子就想吃油饼,都想死我了。”随即他捏了捏顾云章的胳膊:“行不?大兄弟?”
顾云章垂下头咕咕哝哝:“米饭还不够你吃的?非得吃烙饼……”
陆正霖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就兴冲冲的走回箩筐后,将肉菜等物悉数掏出,摆的满地都是。揭开油纸蹲下来,他掏出一卷子布料扔到床上:“哎,今天得了点好棉布,给我兄弟再做件换洗衣裳吧!”
顾云章探身把那一卷子棉布抱过来,很认真的用手指捻了捻:“是不是太薄了?”
陆正霖开始规整筐底的零碎,头也不抬的答道:“薄点儿好,穿着舒服,反正我随时都能弄来布料,穿坏了咱再做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