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章动作利落的飞身上马,面对前方答道:“地皮不是还在吗?”
护兵这回明白了。
在这天的傍晚,顾云章带着一个营的人马,启程出了东门,直奔三十里外的粮庄去了。
第7章大粮仓
入夜时分。
顾云章躺在一处小小草丘之后,仰面望了夜空。
夜空是缠绵的黑缎子,疏淡点缀了璀璨星月,让他感到了一种华丽而包容的温柔。
他在朗朗乾坤之中受过了无尽苦痛,见过了无边丑恶,犯下了无数罪行,所以反而更加向往黑暗。横竖都是孤独,暗中的、不为人知的孤独还更安全温暖一些。
丰腴的大半个月亮升上了中天,他握着枪翻身半坐起来,回头向不远处的海营长“嘘”了一声。
海营长一个激灵,随即带领几名部下拖了机枪和子弹带,窸窸窣窣的向前匍匐而去。
海营长那样一名大个子,贴在地面爬行之时却是灵活得很,摇头摆尾的就到达了两处小丘之间。自己在稍洼的地方趴下了,他把机枪架到身前的土塄上,枪口对准了不远处的粮仓大院的入口。旁边几名士兵有样学样,也各自找适宜之处卧倒,分别瞄上了大院两边瞭望楼上的哨兵们。
不知何时,顾云章已经摸到了海营长身边。
“人不多。”他低声咕哝出三个字。
海营长一点头:“好像都是庄子里的保安队,大概葛啸东没往这儿派人。”
顾云章扬手对着身后一招,然后猫着腰,连跑带爬的奔了出去;后边乌压压的跟着一大片人,都像夜里出来觅食的野猫,蹑手蹑脚的成群向前蹿。
顾云章停在了一处低地上。
粮仓大门口的卫兵拖着一杆破枪,来回巡逻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有年轻小伙子正凑做一团说笑,是保安队在打发这守夜的无聊光阴。
顾云章咽了口唾沫。
眼下的情形是很危险的,他就在人家的脚底下,相距咫尺。不过他在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经过了太多危险,所以并不畏惧,只是慎而又慎。
悄悄的将手中的一把勃朗宁枪口冲向天空,他猛的扣动了扳机。
黑夜中骤然响起了一声枪响,因为是没有目标的射击,所以保安队大惊之下竟是没能找到枪声来源。几乎是与此同时的,后方海营长那边开始了密集的射击。
门口和瞭望楼上的哨兵们立刻应声倒下,而蜂拥而出的援兵们则在惊惧中集体倒地,向前方黑暗中慌乱的还击起来。大门旁的火把还在熊熊燃烧着,明处的保安队成了活靶子,在海营长那不间断的扫射中成批的死去。当生者终于反应过来,扔下枪转身要逃回去关大门时,顾云章,像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带着几百名士兵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
接下来的肉搏战顺利如同砍瓜切菜,那几十名保安队员根本都不够顾团一杀。顾云章在来之前已经打听过这仓库的地形,所以此刻眼见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