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章提着枪站起来,目光就从浓密簇拥着的睫毛中射出来,不动声色的扫视了台下。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慢条斯理的出了声:“选个新县长吧!”
人山人海,无人回应。
顾云章伶伶俐俐跳下土台,沿着东西之间的过道缓缓向前走去,同时把脸转向了百姓一方:“谁来?自荐可以,公举可以,递条子也可以。”
人山人海,低头瞑目。顾云章所过之处,生者全成了凝固着的死物。
南北走了个来回,末了他停在了前方那一排板凳阶级面前。
抬起枪管指向为首一名老者的鼻子,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你?”
老者穿绸裹缎的,瓜皮帽上配着翡翠的帽正,显然是个阔家老爷。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老者吓的对了眼,扬起两只手一味乱摇:“不才不才,不敢当此重任啊!”
顾云章把目光移向第二人,同时手指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过后,碎了脑袋的老者仰栽过去,红的白的全淋漓到了后方那一片人头上。突如其来的死亡从台上蔓延到台下,可观众们都木然了,被脑浆烫到的人也只是紧闭眼睛缩成一团,就那么呆呆的等着死。
有小孩子发出细细的惊叫,声音尚未出口,便被爹娘用手狠狠捂了回去。
顾云章向前迈了一步,把枪口移到了第二人的眉心上。
那人喉咙里“嗝喽”一声,随即双眼翻白仆倒在地,竟是吓的晕了过去。
顾云章怀疑他是在装相,所以向后扬起了一只手。
护兵们立刻跑上来,静候吩咐。
顾云章迈步走向第三人,头也不回的吩咐道:“拖出去打,先打醒,再打死。”
然后他就用枪管挑起了第三人的下巴。
第三人是个长袍马褂的少年,白净可爱的像个瓷娃娃,皮肤上透出营养良好的光泽。把下巴抵在枪管上,他对着顾云章眨巴大眼睛。
顾云章觉得他这反映十分异常,心中就警惕起来,脸上却偏于和悦:“小兄弟,你是谁家的少爷啊?”
那少年的神情十分坦荡:“哥哥,我叫沈天生,是沈家的少爷。”
顾云章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态度,不禁感到迷惑:“你爹娘呢?”
沈天生清清楚楚的答道:“我娘跟我二叔跑我热河三舅家去了,我爹不高兴,上热河杀我娘和我二叔去了。”
顾云章放下枪管,仰头望天想了想,断定沈天生是头脑有问题。
第四人是本地商会的会长,在顾云章面前吓的尿了裤子,不敢不去出任这个县长。当天下午新县长出去四处征粮,一粒米也没征来;顾云章有些恼火,就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