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们不再处于周管家的视角中,而是被拉进了林账房的视野中,随着林账房回看了一段真实发生过的回忆……
所以那时候,林氏父女该说话说话,该走路走路,好像丝毫没发觉身边多了人,乌望他们的所言所行也影响不了这段回忆。
李迩自觉地接过小桃的话头总结:“说得再简单粗暴一点,大家大致可以这么理解。”
“白天的柳宅,是林账房视角下的柳宅。晚上的柳宅,是周管事视角中的柳宅。”
“他们会互相争夺控制权,所以即便在夜晚的柳宅,我们也能在林账房的房间看到字条、木马这些细节,还会忽然被卷入林账房的视角,看见白天的柳宅。”
李迩叹了一下,这会儿又精明起来了,好像之前那个点拨三下都未见得会开窍一下的人不是他:
“所以夜晚的柳宅,总停留在凌晨一点。”
“周管事恐怕是真觉得周瑾是当年出卖柳家的人。”
“对她而言,那一晚凌晨一点,就是一个挥之不去、永恒循环的噩梦,所以她房间的西洋钟永远停留在凌晨一点,事变时敲响的凌晨一点的钟鸣,总是在她耳边回荡……”
他打了个响指:“还有一个更加确凿的细节,可以肯定夜晚的柳宅——不,甚至是整个柳家镇,都处于周管事的影响下。”
“还记得我们刚进酒楼时,掌柜对我们说的要求吗?”
乌望仰起头,看见小桃明显愣了一下,须臾后瞳孔微缩,低声喃喃:“凌晨一点后,不可出门,不可开窗……”
“镇子里不可生明火……”
在李迩提及前,他还真没记起这个:“凌晨一点是周管事的噩梦,为什么柳家镇也有这个规矩?”
“副本里不让生明火,仅有的光源不是日光就是鬼火,为什么周管事却能正常地点起香烛?”
那燃起的香烛,可不是过去的记忆,是切切实实留在松柏树下,他们伸手就能碰到的实体。
小桃在心里默念了句不愧是老大,到底还是厉害的:“难道整个柳家镇,其实都只是周管事的一个梦?——不对,那林账房就不会具有自我意识了。”
他低声念叨,有点聒噪。乌望趴了一会就忍不住在支起身,从小桃怀中跃下。
爪垫刚挨着地面,余光就见某个阴魂不散的人闲闲地凑过来,意味不明地搭了句:“你挑的队友,倒是各个都有些能耐。”
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