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广场上仅剩下三人的身影,田仲游在懒洋洋地叼着一根稻草,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静静聆听眼前这对情侣的低语。正当两人沉浸在分享彼此这段时间的经历时,一个看似管家的男人走到了陈熙面前:“族长请您过去一趟。”
“陈熙……”
“小姐,您母亲让您去祠堂一下。”
纱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男人打断了。
“没事,我一会来找你。”陈熙笑着摸了摸女孩的俏脸,说完,他对旁边的田仲游在勾了勾手“你,跟我走一趟。”
“靠,又要我当翻译啊。你这要是当了佐伯家的女婿,还是要学点樱语的呀。”田仲游在有些不情愿的跟了上去。
一间书房前,大门打开又关闭,管家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您好,我是陈熙,纱织在土澳的男朋友……”陈熙通过田仲游在的口开始了自我介绍。
佐伯浩介看了看眼前的高个青年,用英语说道:“我是佐伯卡卡西的父亲。”
“看来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出去溜达一下。”在陈熙惊诧的目光中,旁边的田仲游在丢下一句话就开溜了。
等门再次关闭后,陈熙便开口道:“伯父您好,我明白前段时间在土澳发生的事情给纱织带来了很大的伤害,但是请相信我,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相信你?你知道吗,要不是她拼命阻拦,并且她姑姑在旁边为你说好话,我早就在那时候把你大卸八块了。”佐伯浩介冷着脸看向他。
第一次和未来老丈人见面,气氛就如此尴尬,陈熙也是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不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现在既然有胆子敢来这,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于是他又说道:“明白,但是纱织这次我是肯定要带走的,如今是现代社会,男女讲的就是两情相悦……”
“哦?那你说说你凭什么觉得有资格做我佐伯家的女婿?”听出面前青年话语中的那份坚定,佐伯浩介轻笑一声。
“对于纱织,我会给她永远的幸福。再说实际点的,您做为佐伯家的族长,考虑的问题自然比普通家庭的父母要多。找未来女婿也要考量他能给家族带来的利益,这一点我可以做到。”陈熙端坐在那,没有丝毫胆怯的与这个未来岳父对视着。
“嗯?呵,自以为是。我什么时候说过选女婿要给家族带来利益了?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我才没有那么势利呢!”佐伯浩介冷哼一声,指着陈熙说道。
“啊?”闻言,陈熙一愣。
未来的岳父大人,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樱国的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你愿意做佐伯家的义子,并且改姓吗?”
“啥?当然不愿意啦,在我们华国男人眼里,改姓是一种耻辱。就是入赘了,姓都不会改,更别说改一个外国姓了。”
佐伯浩介再次出口的话让陈熙有些恼火。
这尼玛不是在羞辱人么。
收我当义子也就算了,还要改姓。
入赘都没有这么憋屈的。
你要不是我未来老丈人,我早抽你了。
陈熙在心里不停的骂道。
“你先别激动,我们两国的文化可能差异很大。在你们那,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大家族里必须要有男丁继承,而在我们这里,可以通过收义子改姓的方式来获得继承人。
我们樱国人非常喜欢《三国演义》,里面的吕布更是不少人崇拜的对象。然而在你们华国人心中他却是三姓家奴,但这不代表我们是这么想的。义子文化,在我们两国之间有很大区别。在你们那边,义子他是下层人士为了晋升而投靠上层人士的一种手段,这个成为义子后,就带了点耻辱性。因为意味着你背弃了原来的种姓,投靠到了其他种姓旗下。
在华国文化里,本族是一个人的根。但在我们这就不一样了,义子在樱国处在一个比较荣耀的地位上,有才能的人,才能成为义子。
义子大概率还能成为上层人士的继承人,继承权甚至高于原来的嫡子。在如今的樱国,赘婿其实就等同于义子。很多大财团的继承人往往都是赘婿,而不是嫡子。
这些赘婿的个人能力往往极强,但出身不高。有些大财团的掌门人不喜欢生儿子,而是喜欢生女儿,因为生儿子你不一定能保证成才,但是生女儿你可以有无数成才的儿子可以挑选。
所以,三姓家奴在我们这算是一种荣耀。你想想,那是多么有才能的人,才能有机会三次成为义子?”佐伯浩介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你意思是想收我为赘婿咯?想都别想!我出身又不差。”陈熙有些恼火。
尼玛,平时嘲讽老陈是倒插门,但他至少没改姓。
现在如果我当了赘婿,以后还不被嘲笑死啊。
我以后叫什么?
佐伯熙?
还三姓家奴是一种荣耀呢,喝了假酒都没这脑回路。
“我个人其实对收不收义子,或者赘婿是无所谓的,我只关心我女儿的未来幸福。正如你刚刚所问,问我是不是看中女婿能给佐伯家带来利益,这其实是佐伯家其他高层所关注的,别看我现在是族长,也是农协协会会长,但是内部的斗争比你想象的要激烈许多……”佐伯浩介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冷静。
他接下来的这些话也是让陈熙眉头紧皱。
来的时候以为纱织的父亲只是个老板,没想到身份那么复杂,现在的情况就更乱了……
祠堂内。
“母亲,我……”
“哎,你刚刚的做法有些太冲动了,那些人都在看你父亲的笑话呢……”
中年女人跪坐着叹了口气,纱织则是委屈的低着头。
“我不想和陈熙分开,我爱他。你们如果要我嫁给其他人,那我宁愿终身不嫁。”纱织突然倔强的抬起头喊道。
“他把你都弄到医院去了,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你还为他说话。你知道吗,你受的是枪伤,是枪,懂吗?什么人会跟拿枪的人有仇?我们怎么会舍得让你跟这种人在一起?”中年女人淡淡的看了女儿一眼。
“那只是个意外,在土澳有几把枪有什么好奇怪的……坏人哪里都有……”女孩撅着嘴为男友辩解。
“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看你父亲怎么决定的吧。”中年女人叹了口气,两个女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坐在那。
祠堂外,深夜的冬景静谧而深沉。
月光如水,淡淡地洒落在祠堂的青石板上,给这古建筑披上了一层银纱。
庭院里,石阶上泛着冷光,仿佛被冬夜的寒意打磨得更加光滑。
女孩的心,也如同这冬夜一般,既寒冷又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将如何,是否真的要与心爱之人分离,还是能够说服家人,赢得属于自己的幸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