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省就两个副省级城市。真要选在校大学生的代表,那也只能是在这两个地方选出来。
特区推自己,羊城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阻止。
那省一级同样也是时间问题而已了。
而如果拿到代表身份……魏子俊了解过,某种程度上真是张金牌。
刘唯拿这个来说事。
魏子俊还真没办法再说什么怕。
盾墙都给他加上,再说怕就有点硬装。
那就摆明车马。
“我突然有点不怕了。”
魏子俊笑:“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刘唯连忙问。
“担心张学谦的打击报复。要是到时候我大楼盖到一半,搞点什么事出来……”
张学谦他敢?
刘唯差点叫出来。
姥姥的他张学谦要真有这份本事,有这个胆子,那刘唯还想说他够勇呢。
但实际上呢?
魏子俊真要是在特区盖这个亚洲第一高楼。
那这栋楼在完成之前,它就是全特区所有进步人士的进步器。
特别是排在前面的他们这批人,直接就会化身大楼的保护伞。
和妄图阻止大楼建立的人拼了!
张学谦哪来这个本事?!
但刘唯明白。
魏子俊这是在拿大楼说事。
不可能是真的担心张学谦阻止和破坏大楼的建设。
张学谦没那个胆子,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动机。
甚至作为副市,这个地标性建筑建起来,张学谦也是能分润到政绩的。
所以魏子俊其实还是想打击报复。
打击报复张学谦。
那么,特区愿意为了把魏子俊拉回去,支持他对张学谦的打击报复吗?
刘唯在心里叹了口气。
貌似还真能。
主要是因为,如果真要是让魏子俊这个在特区发展起来的企业家。
跑到羊城盖这个亚洲第一高楼。
而且如果以后他真不回鹏城了的话。
那特区多年来,好不容易搞起来的一点营商环境和相关声誉。
估计也要因此毁掉一半了。
说不得只能牺牲掉张学谦,让老张去坐冷板凳。或者老张自己有本事,想办法调到其他地方。
刘唯委婉的指出了这一点。
果不其然,这家伙马上就保证,过几天就回鹏城。
还说什么特区才是自己的灵魂家园,省城只是偶尔过来旅游的避风港。
还说老婆都留在鹏城没带过来,就是因为不舍得离开特区。
好听话说了一堆。
刘唯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目前来看,这件事,便暂时算是这么过去了。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
孔松德就跑到了白天鹅宾馆来堵魏子俊。
“魏总,有没有兴趣去市府做客?”
“啊?”魏子俊还以为孔松德收到了昨晚刘唯来找自己的消息。
不过不应该啊。
孔松德没必要这么做。
而且刘唯昨晚是跟魏海佑一起过来的。
他又还没有真正成为特区的一把手二把手。
没怎么上过报纸。
按理来说,除非魏子俊透露,或者刘唯自己承认。
要不然孔松德一时间应该不知道刘唯的身份。
果然,孔松德见魏子俊满脸不解,他就笑着开口解释,“其实是这样的……”
原来是今天羊城市府召集,开了一场听证会。
主持人是市长李梓柳,与会人员有:市工商局、招商办、轻纺局、经贸办等等部门。
不过更多的参会人员,是羊城众多的国企、集体企业的管理者代表还有工人代表们。
座谈会的内容。
主要是讨论归属羊城的众多国企、市企、集体企业的未来走向。
“就是国有企业的相关改制问题。”孔松德叹了口气,“现在羊城至少有80%的中小型国有企业、集体企业陷入长期的亏损之中。如果再不拿出一个普遍的解决方案,那就连市府也受不了了。”
“今天是个听证会,市府会在今天听取各方意见。怎么样,魏总,有没有兴趣到场听一听?”
“我现在在羊城还没什么投资。我能去参加吗?”魏子俊感兴趣道。
说真的他还真有兴趣。
因为省城和特区的情况很不一样。
特区成立时间短,成立以前除了那些靠着港岛搞无税贸易的家伙比较有钱外。
基本就是穷乡破县一个,甚至未必能比魏子俊老家好多少。
魏子俊老家通过海上去港岛,直线距离甚至连一百公里都没有呢!
这么穷那么破。
所以特区以前是没有多少国企、集体企业的。
所以平行时空,后来特区跟风一起搞的国企改制之类的,也就没有多少国家资产可以供人侵吞。
省城就不一样了。
在这方面,省城的资源在全国甚至都能排进前三。
甚至是不输给东北这个老工业基地。
这里面是真有不少好东西。
虽然魏子俊很清楚,估计好东西也都会被人盯。
比如羊城本地的“程志超”、“朱建国”这类人。
但去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大不了当个热心围观群众就好。
孔松德回答自然是能的。
于是两人就一起同去,出发前往市府。
车上,魏子俊和孔松德继续刚才的话题。
有关羊城的国企改制等的问题。
谈到李市长在听取众多意见后,能不能拿出个真正解决困难的办法。
“解决不了的。”
魏子俊直言不讳。
孔松德怔了怔,“魏总为什么这么说?”
魏子俊收起脸上懒洋洋的笑容,认真地坐直身子,回答:“孔市,你是明白人,又做官多年,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打个比方。一家国有工厂里,假如现在有一百个职工。那你觉得这一百个职工里,真正干活的有多少?这些真正干活的效率能比得上那些私企嘛?同样是十个工人,国企十个工人的产出效益有私企五个的多嘛?一百个人的国有工厂,有多少是冗余的,光拿工资不干活的,或者拿了工资干的活却很少的?还有多少人把厂里的当成自己的,自己的还是自己?这些问题,李市长和市府能够解决吗?”
孔松德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言以对。
事实上魏子俊说的这些问题,是现在全国国企、集体企业的普遍情况。
现在是政企一家,不管是国企还是官府,大家其实都是体制内。
没人真的在意这些国营企业的生死,反正吃的又不是自家的东西,都是公家的。
谁愿意为了公家的东西,去得罪一个实权的干部,甚至是一个实权的单位呢?
为什么要搞国有企业改革?为什么要搞私人承包?为什么要让那些大大小小的国企干脆倒闭,不救了?
真的是受不了了,托不住了,养不活了!
趴在国企身上吸血的人和事,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多到已经蔚然成风,任你是谁来了,都无力挽救。
所以真不是国家不想救,不救。
是已经到了不能救,救了要跟着一起倒霉的程度。
那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任它们自然死亡。
可它们又不是生物,能真的任由其自然死亡。
它们有着大量的工人,还有工人家属依托其生活。
这些都需要解决。
不是靠搞一些听证会,听取群众意见就能有效解决的。
况且这里面,又有多少是真正的群众呢?又有多少是假冒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