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超185的身高,身体大半重量都压在白小江同学身上,那小身板给压得骨头咯吱响。
刚晃荡到路边,白小江就把人往电线杆上一扔,哈哧哈哧地说,“手机呢,我给他们打个电话,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沉得跟猪似得。”
兰超没说话,又抱着电杆干呕,只是他一晚上光喝酒也没吃什么菜,只吐出些胃液和酒精。白小江又在他身上找了遍,没发现手机,只好到旁边一小卖部打公用电话。刚提起电话,他健忘的老毛病又犯了,着急就大脑一片空白。
回头跑去文兰超,吃力地听了半天,才听清是林轻越的号码。打通之后就是个机械的女音一直提示占线,重拨几次都是如此。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个临街的十字路口,因为远离商业中心和步行街,即使是长假其间,饭点过了很多餐厅就开始打烊。此时已经深夜23点过,路上行人稀落,车也不多,偶尔有出租车路过也载着客人。
白小江正打算放弃求助,一转身被打斜里扫过的车灯刺得睁不开眼。
一辆黑色大众车大概是车速过快,转弯时方向又打过了,车身打横地就冲向人行道,向兰超站那个位置撞去,典型的酒后驾驶。
白小江扔下电话就朝兰超扑过去,两人重重地摔在人行道跟机车道之间的坎上,白小江只觉得腰都快断了,头撞在沥青道上,胃里一阵翻涌,就要以为今天晚上白吃了。
再看那辆黑色大众,擦着那根电线杆冲上人行道,居然还刹住车,熟练地倒车,朝着刚过来的方向开走了,没有挂车牌,速度之快完全不像刚才酒驾的样子。
额头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下来,痒痒的很不舒服,白小江抹了把,一手的血。他顾不上看自己伤势,用力将兰超往人行道上拖,结果刚抬起他的头,就见他歪头吐出口血。白小江吓坏掉了,无论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很快就有路人围拢来,还有好心的群众帮忙打了急救电话。
白小江这一吓,脑子也清醒了,想起兰辉的电话,就要爬起来往小卖部走,结果刚迈开左腿,右腿就受不住力,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他才发现右边小腿出的牛仔裤都被血浸透了,腿肚子挂拉开一块,血肉模糊的也看不出伤得如何,只是一点都不觉得痛。他眼泪汪汪地又想站起来,一个中年大妈看不过去了,掏出自己的手机说,“孩子,想给家人打电话吧,出门怎么不带个手机呢?”
白小江一听到“家人”两个字,眼泪就无声地往下流,报了兰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兰辉看到陌生的号码,立即按接听键,招呼穿着睡袍,一手接电话,一手查看pad的林轻越出门。
白小江听到兰辉的声音就情绪失控,嗷一声哭起来,语无伦次地说,“兰医生,兰超他...车祸,袖了好多血,他吐血了,呜呜呜......”
兰辉的心脏都收紧了,扶着墙才站稳,“你们在哪儿?”
白小江茫然地看向路人,有人说了个地名,那头说了句在那等着,就挂断电话。
***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兰辉笔直地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林轻越陪着白小江包扎上药,他腿上和头上都是皮外伤,两人都没有被车直接撞伤,他的小腿只是被路边一处铁皮挂伤,没有伤到骨头。医生建议他躺着休息,他包好就撑着输液的架子,瘸着条腿往内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