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过严苛教导的女子在这种事上,是会觉得难以启齿,陆云霜表示理解。
当然她不会承认,自己在言语上耍了一点小小的手段。
小公主的心还是太软了。
刚刚都快被她气哭了,这会儿却犹犹豫豫主动提起这事。
季清沅捏着她的袖子没有放,她站在原地,迟疑不决许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把人拉回了大树后。
她上前一步,怕人听不见又不敢太大声,便道:“你把头低一些。”
陆云霜听话地低头,小公主凑过去,在她耳边很轻地道:“那个……是、是有点难受,但也、也不只有难受。我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就好像、好像有羽毛在全身扫过,有点痒……不、不算难受……其实……也没怎么伤到,不到用药的程度……就是,你下次能轻、轻一点就好了。”
就这么一段话,像是越过了千重山,小公主拼命压着羞意,却还是说得面红耳赤,脸上晕红堪比那日。
陆云霜一偏头,就能看到她红得滴血的耳垂,雪白脖颈间的绯红色泽似乎比耳坠上的红宝石还要深,她不由问道:“殿下身上的那些痕迹,是不是还没消?”
“啊,这个,是、是还没消,”季清沅低头,她此时实在不敢和陆云霜对视,“不过我一向这样,磕了碰了痕迹总是很难消,你不要多想。”
说着不要多想,但两人脑海中都回忆起了些许片段。
陆云霜想到她锁骨上的那一点齿痕,她意有所指地隔着衣衫点了点那里:“这里,抹药了吗?”
“没什么,不、不用抹药。”
季清沅此刻就像是被投进了滚烫的浴水中,羞意一层层往上攀,说话怎么都止不住结巴。
她忍不住靠到陆云霜的肩膀上,埋头把羞红的脸藏了起来,两手攥着她的袖子,声音闷闷地道:“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我都说了,没什么的。我们……慢慢来就好。”
“嗯,”陆云霜点头,很快又话锋一转道,“还是要上药,我这里有一瓶上好的伤药,我帮殿下上药好不好?痕迹早点消了,殿下也能早点安心是不是?”
若身上一直有痕迹,定是怕被人看见发现不对,这如何能安心?
“啊,我可以自己来的……”
“殿下自己如何能看见?放心,涂药很快的。”
小公主晕晕乎乎被人拉进了屋。
锁骨的位置离脖颈很近,她的情绪还没缓过来,似浑身染了红,紧张得不敢乱动,妥帖的衣领被扯松了些,露出半截纤细的锁骨,雪腻的肌肤上是尚未消去的齿痕。
陆云霜指尖沾了药膏,中指抹上锁骨,绕着那一点齿痕打圈化开药膏,缓慢又专注,直到将药膏彻底融进肌肤里,她才移开手,抬头看向季清沅。
未待她说话,季清沅慌忙低头,把衣领合拢遮住锁骨,她匆忙起身往外走,“我要回宫了。”
刚走两步,手腕被人握住了,陆云霜在她身后道:“那明日我也帮殿下上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