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手术,老公给我的表现打了九十分,有些不满。追问另外十分的扣项,结果是因了我挂在嘴上的那一句“我害怕”哈!觉得好无趣。因我实在无法掩饰自己胆怯的真实。
不过现在想来好像是有些夸张,术前的一天,只要护士小姐进来交待手术的事,我就会控制不住那一声哭腔“我害怕——”等她一转身,我就在床上作呼天怆地状。把个邻床病友,那一对农村老夫妇俩乐得像中了大奖。
经历了第一次手术中麻醉后的“飞翔”心里真是没了底。起起落落的心总在想,不知道这一次又是腾空后的坠落?还是会下一次地狱?
术前那一夜,邻床病友拿来镇静药问我吃不吃?结果她吃了,倒下后睡得很香,我却彻夜听着她的鼾声,数了一夜来来往往的车辆。
最后一句“我害怕”被我丢在了第二天早上去手术室的路上。
“再害怕还不是得去呀。”老公实实在在的回复了我这一句。
是呀,那颗钉在膝盖的钢钉,移位后,已经让我的身体痛苦中无法直立。但此刻的我,真的好想那只温暖的大手,能再给我紧握点无敌的力量。
还记得那天早早地就被注射了一针镇静剂,人却异常清醒。惶恐地高坐在手术台上,眼见得每个人都在穿梭中为我忙,忽然间有些内疚,此刻的自己,是不是应该抱着感恩的心情?
于是感觉自己无奈中,突然表现出了无限的温驯,像极了即将被“屠宰”的羊那一刻我明白了,每一个人生老病死的路上都是在独行,不管你害怕不害怕。
自省自悟间,我的左顾右盼,竟然将护士们准备手术器械的全过程,连同恐怖的声音一道,统统摄录存像。这样的场景,术前想都不敢想。
实际上,第二次麻醉穿刺的时间,比预计的更长。尽管我努力地将自己弯曲成了一个虾米,可仍然寻找不到脊椎的骨间隙。时间一长,心脏就开始怦怦地对抗。
因了术前一纸“心肌缺血”的心电图诊断。耳边,不时有护士在监测心率——
“117125”
极度难受中,一双柔软的手及时地握住了我,耳边传来一声天使的温柔:
“您不要太紧张,痛了您就叫出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