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看他一眼,随即十分平静的转开视线,唇角却微不可见地勾了起来。
真正走进去景卿才晓得一旁尊神对于小鬼来说是何等的厉害。一路上自己身旁的尊神就好像一块巨大的驱鬼符,周身几丈开外就有游魂迫于神威直挺挺跪下去,不敢动弹。沿途遇上几只面目狰狞的凶煞,还不待走近,立刻便转身原路退走。
景卿:“你不是将周身仙气敛去了?”
玄尘:“气息总不能完全敛去。”
景卿:“……”
景卿看着前头才露面扭头就走的凶煞,记起自己从前为除一只凶煞上半夜就得起来上窜下跳烧符绘阵忙活几个时辰心中一阵郁气难平。暗中恨恨想着就是以后去做鬼司也要用一只乾坤袋装下一袋仙气放在身上作退邪符用。
但是跪在地下的游魂十分老实,连黄符贴脸都不需要,直接像捡蘑菇一样捡起来就好。
景卿对于这种效果十分满意。
在眼前尊神神力如此超群的情况下,景卿发现自己根本不用担心怎样将凶煞散魂。
两人一路走到竹林尽头,一只敢上前来的都没有,末了全被逼在一个角落走投无路,玄尘手上印光一现,地下只剩了几只拳头大小圆滚滚的珠子。
玄尘抬眼看他,“收魂。”
最后几条竹简用完,地上珠子居然还留了两颗。
“尊神……这……”
玄尘俯身从他手里拿过剑柄,“游魂而已,成不了气候。”说罢剑尖在地上画了道符,转眼间周围交错成栅栏的竹林一下少了大半,阳光从空缺中投进来,阴气顿时一扫而空。
简直……悬殊立现。
景卿想了想,要让他改掉此处的风水,少说一个月。果真尊神就是尊神。
两人再从山中转出来的时候已是夕照时分,刚刚在山中树林阴翳流水潺潺一路走得十分惬意,以至于景卿听见不远处吹鼓之声竟还愣了愣。
镇里街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一条河穿城而过,河面宽阔,上头几条游船装点得十分精彩,被山风一吹,带出一些清凉的水汽,隐约还能听见游船上的说笑。
景卿跟在玄尘身后,眼睛忽然就被一旁的布老虎勾住了。从前他也有这样一只,长大后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现在一见,一下子又记起许多小时候的事情,不觉便住了脚步。
在河边摆摊的小贩黝黑机灵,一见有人往自己这边瞧,连忙欢喜招徕起来,“胭脂水粉团扇手帕,应有尽有物美价廉,小公子不过来看看给心上姑娘带点讨欢心的小玩意?”
景卿笑笑,摆摆手却还是走了过去,顺手揉一揉那布老虎毛绒绒的脑袋,随口道,“敢问小哥,今天是什么日子,镇上这样热闹?”
那小贩哈哈一笑,露出一嘴雪白的牙,“小公子一看就是远乡来的,我们镇这庙会近处都知道,要一直到中元节早晨才停。明天中午人就少了,小公子看上了什么东西可要抓紧些买了。”
小贩正说得高兴,却见前面又有一位年轻公子走近过来,简单一身白衣,身上却是贵气非凡,小贩还是头一回见有这样的人物关照自己的小摊,也顾不上嘴边正说着的庙会,赶忙改口招徕。
玄尘自然不会应他,深色淡漠走到摊前,垂眸看了看景卿手底下的布老虎。
景卿脸上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小贩觉得这两人之间气氛似乎有些诡异,看玄尘冷若冰霜的一张脸,以为是寻仇来的,怕二人闹出什么事端,忙上前去开解,“两位公子认识?”
景卿本来面子上就挂不住,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