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还在生她的气,可她已经想不起那个微妙的瞬间,无从揣测白黎为什么要生气。
她的记性一向很好,可此时却不同,那心中如潮水般涌动的情绪,仿佛凭借一股强悍的力量支撑,翻滚着欲要撞出来,带着一股欲要将她吞噬的狰狞。
她真想问一句,白黎为什么总生她的气?
是因为她本就命贱,从未瞧得起她,还是发现她已经斩去爱恨,不会再爱人,已经要再次放弃一个不爱他的人了?
她总听得旁人说起他,总是那般沉稳拘礼,总是那般宽仁大义,仿佛他此生所有的怨气与恨意,统统都给了她一个人。
哪怕他选择了她,却依然没有什么不同。
他竟然弃了久让而选择她,那是她梦寐以求想都不敢想的,可为什么依然没有区别?
她甚至不知道白黎是以什么理由选择了她,她区区一个草芥之女,究竟哪里能引得白黎移情别恋。
可其实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白黎对她……选择与否,都没什么区别。
陌浅走到软塌边缓缓坐下,忽然倾身,从后抱紧了白黎,她方才浸过冷水,身上还未干透,可白黎的身体依旧比她更寒凉。
“不要生气了……”陌浅说话间已有些艰难,下颚抵着白黎的肩头,心跳如鼓,却用力压抑了颤抖,伸过手去,覆上他的心口,“你魂魄有伤,气结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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