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的一切,包括随处可见的皮草,形状怪异的实木和充满异域情调的动物骨架,虽然是明明白白的昂贵,却非胡乱堆砌,有种兼收并蓄的自由狂放。
看来这个林锦承,还是有些品位。
李不琢暗暗想着,眼风掠过一齐转向这边的脸,才展笑:“晏瓖,你们都来啦?”
晏瓖是她刚进门时高声喊过来的女人,过去和李不琢是同学。她戴一对长长的流苏耳坠,笑的时候坠子不停晃动,“他们都不信你会来,但我就打赌,林锦承要是连把你叫来的本事都没有,今后还怎么在澍城混啊?”
李不琢手里拿着包,边笑边摇头,走去坐在沙发的角落,“我来,是为别的事,和他过生日没关系。”
晏瓖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不是吧?以前他过生日你可是最积极的那个!现在说这话,有点翻脸不认人啊!”
李不琢遥遥一想,她以前那么爱热闹,是人是鬼都恨不得往前凑一凑,关林锦承什么事。但不好扫了众人兴致,便抿笑不语,算作默认。
只不过有些时候,你退,别人就会进。见她不说话,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开始忆当年,每句不离林锦承对她的好。
李不琢渐渐回过味来,搞了半天,找说客也玩人海战术。
十几个人,一些是过去共同的中学同学,一些是林锦承的大学同学,还有几个是中学时的校友。李不琢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想必他们也是。
于是她不禁好笑,什么时候他对我好不好,你们全都晓得?
林锦承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一副唯我独尊的霸道性子,只有在他老子林善培面前才稍微敛一敛。那会家里就有钱,他人长得也帅气,跟他混的个个都上赶着巴结。
这么一看,李不琢算个异类。她想,这或许和从小庄佩茹教她的那句“在外面别怕事,但也别惹事”有关。
她坦荡,也有防人之心,所以不怕事,不怕林锦承。
“根本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不知那群人提到什么,晏瓖一下飙高了音量,“林锦承那时候多嚣张啊,那个谁……就那个小卷发的地理老师,第一天罚他站走廊,第二天就调走了。全班!不,全校……不不,我怀疑全世界,他肯拿正眼看的人,只有李不琢。”
李不琢听着直翻眼睛,嘴里嗤道:“太夸张了,别把我说得跟天仙似的。”
“就是因为拿对待正常人的态度对你,你才感觉不到。”一个戴无框眼镜,面相斯文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续过话头,“你说你也不算迟钝了,怎么就感觉不到呢?”
面对一双双有所探寻的眼睛,李不琢失笑:“喂,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吧?怎么你们一个个好像要拿我开刀的样子?”
“因为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才看不上他吗?”一张从未见过的面孔热络地笑着。
李不琢暗叫不好,不可以逞一时之气破坏和沈初觉的约定,而这些人分明就是在逼问她。迟疑间,关璞进来了,一眼看到李不琢,挥手叫她。
李不琢从没这么感激她的出现,起身迎过去,“哎,可不能你们多对一,我也要有亲友团。”
然后招呼她坐在旁边。
那些人果然调转枪头,问关璞:“关璞,你以前和李不琢关系最好了,林锦承喜欢她的事,你总看出来了吧?”
李不琢低头勉强撑出笑容,一面想着你们这群八婆真无聊,一面又怕关璞不愿陪她演戏。
她不经意扫到关璞平放在膝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