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临脸上洋溢着笑容,声音里满是喜悦:“小时怎么现在过来了,吃晚饭了吗?”
“来得时候已经吃过了。”时喻白把?外?公?扶到病床上,又接过他手里的拐杖防到旁边,“外?公?,我来是有一件事想要问您。”
池青临从一进?门的时候就感觉时喻白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猜就是有事情要问:“是因为晚晚来得吧。”
时喻白承认道:“是,晚晚这几年,是不是过得挺不好的?”
池青临叹了口气:“她是不是跟你说,她过得挺好的?”
时喻白点点头。
“是我连累了晚晚,这几年厂子不好,晚晚四处奔波,为了让我放心,她每次来医院看我的时候,都会表现得很开心,还会问点小问题,但我能看出来,其实厂子的情况没有她说的那么容易。而且她从小到大又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所以她有什么事都自己憋在了心里。”
池青临一口气说了很多,满脸写着心疼,当年要不是他把?那个白眼狼收留了,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第五十二章
从时喻白那里回?来, 池念晚就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那份文件,脑袋里很乱,从重?逢开始, 好像一切事情和她预想的偏离很多。
她翻了翻合同, 上面的条目全是对她有利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指尖使劲捏着笔杆, 最?终还是没有在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池念晚眨了眨眼,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拿出手机给安黎发了个消息。
【池念晚:裴砚舟是不是知道时喻白把公司往墨城移的原因。】
她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双手抱膝, 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心里有个猜忌,为什么会这?么巧, 在她最?需帮助的时候,时喻白就出现了。
安黎没有回?复她消息, 直接打电话来,池念晚接起来,对面却?不是安黎的声音, 是裴砚舟:“你都知道了吗?”
池念晚笑?了笑?:“能猜到一部分。”
“喻哥来墨城是为了你, 成立残障战队也是因为知道你厂子?出了事, 面对所有人的质疑,顶着压力也要成立。”
裴砚舟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却?还是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池念晚咬着嘴唇, 呼吸凝滞, 他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些事:“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砚舟看着正在喝酒的时喻白,顿了顿:“这?事, 你还是自己去问喻哥吧。”
挂断电话,池念晚还久久不能消化裴砚舟说得?那些话,也许是因为在外面吹了一下午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哭过,池念晚感觉整个人软绵绵的,浑身无力,刚冲了包感冒灵,打算去睡觉时,手机铃声震动,她穿上拖鞋,小跑到客厅。
池念晚看着来电显示,潋滟的眼眸里倒映着时喻白的名字,眼眶一热,指尖右滑放到耳边,闷闷道:“喂?”
时喻白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长,喝完酒后司机问他要回?哪里,他鬼使神差地说出来池念晚地址,现在被?冷风吹着倏地清醒过来,听?着耳边柔软的声音,他嘴角勾起一抹无可奈何地笑?。
时喻白走到路灯下,身形懒散地依靠在墙边,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火苗忽明忽暗,缄默了会,他嗓音低沉道:“池晚晚,我在你楼下。”
池晚晚。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有股莫名的蛊惑感,池念晚心尖猛地一颤,说话都有些迟钝:“我,你是来拿合同的吗?正好我有事和你说,我现在下去。”
她没有换睡衣,外面套上件及膝羽绒服,戴上帽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拿上钥匙和合同,连忙跑下了楼。
周五晚上八点,小区内灯火通明,下面全是小孩的嬉戏玩闹声,池念晚跑出楼道时,一个球滚到她的脚边,小男孩冲着她摆手喊道:“姐姐,姐姐,帮我把球扔过来。”
池念晚半蹲下把球捡起来,确认好周围没人后,用力扔了过去,见小男孩接到,收回?视线间,看到了匿在路灯下的时喻白。
池念晚走近后,借着灯光望向他,男人脸上线条流畅,许是喝酒的缘故,染上了薄红,那双深情?的桃花眼蒙上层水雾,额前碎发有些凌乱,褪去了几分清冷。“你喝酒了?”
池念晚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酒味,仰起头看着他。
“嗯。”时喻白醉眸微醺,眼尾也微微发红,他声音里夹杂着酒意,“头疼。”
池念晚眉心轻蹙,喝了酒还要抽空来拿合同,他这?个总裁做得?也挺不容易的。
“你怎么来的?”
“他们送来的。”
池念晚四周环顾了圈,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他们人呢?”
“走了。”
池念晚震惊:“那他们把你丢这?里了?”
时喻白垂眸盯着她,慢悠悠摇头,薄唇轻启:“不知道。”
池念晚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醉了的时喻白莫名有些乖巧,让他自己回?去,她也不太放心,池念晚抿抿唇,语气带着诱.哄道:“你先?跟我上去,然后打电话让人来接你好不好?”
“好。”
老旧居民楼没有电梯,池念晚住的楼层在五楼,她抓着时喻白的衣角带着他慢慢往上走,还时不时回?头看他几眼,生怕他摇摇晃晃地从楼梯上摔下去。
池念晚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刚把灯打开,就被?人猛地拉进怀里,她身体僵硬几分,手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时喻白把人禁锢在怀里不松手,粗粝手掌包裹着她的后脑,眼眶发红,嗓音低沉沙哑: “晚晚,对不起。”
他知道孟英英做得?那些事了,大?四那年回?到公司后,因为不情?不愿,就一直赌气和他们对着干,如果当初他不那样,也许就没有后面的事了,他们也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独属于他的气息在充斥着鼻尖,听?到他的话,池念晚再也绷不住了,心里满是愧疚感,压了这?么多天的情?绪也全都在此刻涌了上来,泪水在眼眶滑落,浸湿了他胸膛前的那块衣服,她带着哭腔道:“时喻白,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明明是我先?放弃的你,你现在还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