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不论逢谁为君都能在这世间立足。
「你把孟婆丸带至宫中,下到宴君的茶水里。记住,这是咱们势力最后翻身的机会!不论今后再设法美言拉拢、或干脆天下大乱,都比等着前皇一死,咱们落得一人不剩得好!」
陈源哑然,老者目如诡绿的火种,抓着他的手,让他紧紧地将那粒药丸按在掌心中。陈央容这人,也算为陈家费尽心机,所计划的一着,他们甚至不必冒那刺杀皇帝、毁名败誉的风险,要他们与宴君间的疙瘩就此了结,谁也不计较谁。
陈源终于理解父亲近日为何总进出着药园。他看着父亲的脸,想到宴君那张面具、想到欧阳临愤愤的眼神、又想到青璇宫里憔悴如具骸骨的诛银……想自己这生无意地,参与了这段不入史的事。
最后记起的却是当年皇女笑靥如罂粟盛放,使他倾情又惧怕的容颜,笑着和他要那名闯入陈家的小偷!
他猜自己某年某月服过一帖软心软肠的药,才会事到如今,觉得那年把小偷交给皇女的他,是开启一切祸端的根源。
「吾儿,你可听清楚了!这是为了咱们陈家!」
陈源恍惚地听着父亲疯魔般的吼声,也没记得怎么回应了他。他如常地跨上马座,往青璇宫奔去。
那粒孟婆丸,被他妥贴地收到了衣袋中。
2.
近日,为替苏少迟治疗与祺君决斗时受伤所受的毒,李青自愿献血,因此偶会感到头晕。
是个好天。他难得舒服了点,垫着脚尖站在书塾外,从窗棂间望去,块状的阳光照得百幅千条的字挂扬扬飘飘。其中坐着一名老师样的男子,耐心地哄着膝上的小小姑娘,指她认字挂上的词汇。
李依不满足岁,自然看不懂那些龙飞凤舞的大字,只觉得老师念得音节有趣,便有模有样地指着字挂学。不一刻,一只蝴蝶飞了进去,李依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肥短的小手挥呀挥地便要去抓。哪知道反而让身体失去了平衡,老师也未来得及捞住她,让她跌了下去。
咚!李依哼了哼,老师慌忙地站起身,哪知她非但没哭,反而咯咯地笑起来。
「真是……唉。」
老师无奈地笑笑,把孩子重新抱回膝上。李青在外见到这一幕,亦不禁松开了眉头──在苏少迟面前笑得温婉,私底下,他却常常愁眉深锁。
这妹妹而今是他唯一的依靠,支撑着他在这宴国皇宫中作戏。李青回想他如何来到苏少迟眼前,盼他念起旧情、又如何污蔑弟弟,将熙儿形容成女君的走狗。他难免心口绞痛,只觉此身也是贱得可以。这样愧对死去的熙儿他宁愿提剑自刎,若不是……李依那不谙世事的笑颜。
「李青。」
身后有谁唤他,他收拾了表情,匆匆地回过头。早朝完的苏少迟不知何时绕到了此处,在李青背后看着已有一阵子。见他望着窗内出神,也上前往里头看了一眼,老师是他亲自安排的,往后另有教她琴乐礼数的人选。地方自然也是寻了个极清净处,以公主地位待遇,只差给李依再找几个年龄相近的玩伴。她前半生,便算安置妥贴。
「陛下。」
李青欠了欠身,依苏少迟之前说的,也并不跪拜。他响应了他后便堆出笑脸,装作惊喜,假意地询问。
「您怎么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