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客人又来到柜台前。虾子不耐烦地抬头,挤出一个笑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觉察到客人的不同寻常。
客人中等身高,留着齐肩的波浪卷发,戴着黑框眼镜,还画了很浓的眼线。右颊上一大块胎记,几乎占据了半张脸。客人浑身抽搐,像信号紊乱的电动木偶似的,嘴角沾着一点白沫。
“快!”客人对虾子说,“打120!”说完他就靠着摆满各色蛋糕的玻璃柜台滑倒在地上。波浪卷的假发也掉在一旁,露出一个平头。
“shit!”虾子咒骂了一句,见周围人看到这一幕都没什么反应,只好自己拨打电话,拨的时候心里想:“是‘120’吗?那‘110’和‘119’是干什么的?”
☆、南择新(1)
南择新觉得他和沙瑛的感情出问题,是在那次“家庭聚餐”后。
他和沙瑛虽然与沙琪在同一个城市,平时却鲜少见面,沙琪的医药代表丈夫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沙家姐妹的父母突然决定来上海探望两个女儿,沙琪才牵头,让家里人在一起聚一聚。
沙瑛问南择新是否愿意去?南择新自然表示要去。
沙琪定了永嘉路一幢老洋房餐馆的包间。沙振共夫妇精神都很好,沙振共不苟言笑,见面先把两个女儿训斥了一顿,责备她们不经常和家里联络,为人“忘本”。沙琪因为选的丈夫不合老人家心意,更承担了大部分谴责。
气氛有点尴尬。沙瑛点了父母爱吃的菜,加上插科打诨,才令沙振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沙夫人趁机向南择新谈到他父母。
南择新因为父母很早离婚的缘故,比沙家姐妹更少联络家里人,听沙夫人讲述父母的情况,不由得感叹。沙振共夫妇竟能同时和他父母保持着良好的牌友关系。
沙瑛突然说:“你们说的人是谁?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沙夫人说:“不怪你。我们和择新父母做邻居时,你还是个小不点。而且,那时择新也不叫现在这个名。”
南择新说:“确实,这个名是我妈妈改嫁后,我继父给我取的。原来叫‘贾正道’。”
沙瑛吃了一惊。
南择新没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忙问:“怎么了?”
沙振共说:“她想起来了吧。有段时间,阿琪经常去你们家玩,她跟着串过几次门,你还抱过她呢。奇怪,怎么会都记不得?”
沙瑛笑说:“我的脑子是个沙漏,好多久远的事,漏掉了,就怎么都想不起来。”
沙振共对此嗤之以鼻:“你才多大?有什么‘久远的事’?对了,阿琪,记得那时常和你、择新一起玩的女孩吗?大眼睛,长得很漂亮,成绩也很好的?叫什么来着?”
沙琪正夹鲥鱼,不小心把鱼肉掉在桌面上,汁水四溅。戴思前叫服务员拿来湿毛巾,擦干净了溅到沙琪手上的油渍,又给她夹了块鱼肉。
沙夫人很满意女婿的体贴。沙振共嘴上抱怨沙琪粗心,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但口气也温和了许多。
沙振共问戴思前最近工